不管右臂又迸出血花,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自他口中绽出,右手聚集全身的功力奋力往泥土地一击!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泥块烟尘随着强大爆裂力喷向四周,还好几天的好天气将泥地晒的又干又硬,才有这种威势,要不然等雨一下,高奇这方法可能就不管用了。   灰扑扑的烟灰扬起,高奇的身影掩没其中,何刚凭着皮粗肉厚,强行破入气场,伸手一抓,却扑了个空。   一辆引力卡车无声的掠过,车上的司机不晓得是在休息还是怎幺了,视若无睹的飞奔过去。   尘埃落定,却只见何刚一个人呆看着一个直径大约二公尺,深度却有近三公尺的洞口,随即左顾右盼的搜寻高奇的下落。   难不成高奇会飞,要不然他怎幺会不见了!   中年领队气急败坏的叫着:“笨蛋!在那辆车上!!”   原来高奇趁着一片混乱,穿出敌人的包围圈,迅速窜近引力卡车,拉着车尾上的横杆,忍着手臂撕裂的痛感,把自己抛上车去。   卡车没有停止速度,顺着道路瞬间就和赫连家的人离开一段距离,变成一个小点。   高奇一跃上车还来不及整顿自己浮动乱窜的内能,却发现车上早已经有了两个乘客。   这卡车是专门载运一些合成食物原料的货运公司,不甚宽的空间中摆着大大小小数十个箱子,可能是在上一个城镇中已经卸下一些货物,所以还有一些空间可以窝着,靠中间两侧各一方,坐着两个高大的男子。   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高奇前几天在蓝海城外遇见,炙世中的“晴天下雨”   ……不是“晴天霹雳”秦宇,他的双手砍刀不晓得拿到哪去了,双手空空的,嘴上性格小胡子下依然还是噙着一抹笑意,见高奇翻身进来也没多大反应,只是朝他看了一眼,就继续回头盯着另一边低着头,对外界好象不理不睬的高大汉子,看来他是不记得他了。   高奇自己不晓得,先不提他现在因为在林间穿梭躲藏而弄得一身脏兮兮的,跟前几天光鲜的样子大不相同,更何况因为高奇体内内能不断循环转化的影响,每一日高奇的气质与感觉都不断转变,就算是高奇在教育中心亲近熟悉的朋友,也会感觉到高奇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何况是只有一面之缘的秦宇。   高奇扶着车旁的架子,在靠车尾的部分坐了下来,虽然双手酸麻的不停颤抖,右臂上的伤口又因为刚才的运劲迸裂了,却比不上体内能量涣散来的严重,从刚才开始,不管高奇怎幺试,内能却是一反常态连动也不动,好象激烈运动后突然冬眠了一样。   这样也好,总比刚才那样好象要爆开来好一点吧!   稍微歇息了一下,眼光不禁盯着坐在中间的两名汉子,秦宇对面这名壮汉,身上披着一袭黑色的披风,身体都包裹在其中,但是高大的身体虽然窝在一处,但是还是可以根据身形判断,他绝对不会比秦宇矮上多少。   他低着头,头上没有头发,不晓得是天生的还是剃掉的,在靠近额角的部分有一道闪电状的白色伤痕,低着头好象闭目养神,笔直鼻梁下是一张略下垂的嘴角,侧脸的轮廓像是刀刻出来的一般,日晒出来的黝黑皮肤看不见皱纹,高奇猜想大约在三十几岁左右吧!   秦宇抱着手臂开口说:“巩兄,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低着头的男人依然沉默不语。   秦宇伸手拿起在他面前的一片木块,在手上把玩着,不管对面的男人好象睡着了一样。   秦宇以淡淡的语气说道:“巩兄,你觉得人活在世界上有什幺目的?”   高奇有点诧异,怎幺会问到这种抓不着头绪又抽象的问题?   这名姓巩的男人开口了,声音既低又沙哑,仿佛是在幽深的地底传来的微弱呼唤,但是却又是清晰无比,并不是像破锣般的沙哑,而是带一点深沉的磁性。   他不答反问:“生命又是甚幺东西?”   秦宇将手中两指宽的木块,用手略略摩搓,木屑像粉末般掉下,答道:“生命是一种存在与毁灭的综合体,有价值的存在与无价值的毁灭。人在我眼中分为有价值存在与无价值存在,生命与否从来就不是人类所能操控,我们所追求的不就是证明生命存在的证据吗?”   这名男子又问:“那你现在感觉自己是存在又或不存在呢?”   秦宇有点哑然失笑道:“我!呵呵!我也不明白我是否存在,也许在某些时刻,我能够感觉到我确实存在,但是有时却又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存在。”   高奇开始有点摸不着头绪了。   巩姓男子冷哼一声:“如果生命要分为有价值跟无价值,那该有何标准呢?   由谁去定义?”   秦宇说:“没有标准!也根本无法定义!人别于飞禽走兽就在于他会去增加自己生命的价值,没办法增加自身价值的人,自然会被淘汰掉,生命不就是不断的进化才能够生存吗?”   “进化?秦宇,你真的相信不断的斗争是一种进化的方法吗?”   光头的巩姓男子头一抬,蓦然睁开眼睛,高奇只觉得好象两盏灯光突然亮起一般。   高奇此时才能够真正的看清楚这名汉子的全貌,浓密且粗黑的两道眉毛像是被人用沾了过多墨水的毛笔,两撇画在他高隆的眉骨上,尖而高耸的鼻梁下人中特长,薄而嘴角下拉的嘴唇,观骨高高耸起。   虽然分开看五官实在是一大败笔,但是凑在一起配上他幽深而晶亮的眼睛,就散发出一种属于野性的粗豪味道,让人一看就能联想到据山为王,不受拘束的霸王意味。   秦宇笑道:“难道不是,自有人类以来,人类的历史与其说是纪录时间的书籍,倒不如说是一部纪录斗争的见证,人活着就是一种需要瓜分其它人生存资源的事,不管是对其它人或是对于周遭的环境都是如此。人惟有在不断淘汰的竞争中,才能有全面性的突破与进展,不是吗?”   高奇忍不住用他们的语言插入道:“事实并非如此吧!人类的历史中确实是充满自私的争斗与掠夺,但是进化的原动力却绝非来自于此。”   秦宇先是皱起眉头,他倒没想到这小子懂他们的语言,光头汉子却首次将眼光投向高奇,说道:“欧!小子原来你听的懂我们说什幺,你叫甚幺名字,你说的话有没有什幺凭据?”   高奇抓抓头说:“我叫高奇,我说的其实不是甚幺道理,只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罢了。”   光头汉子挑挑眉说道:“说来听听。”   高奇看看秦宇,鼓起勇气说道:“不可否认人确实有着一些负面的人性,自私贪婪、好逸恶劳,这些情绪有时会带给人极大的满足感,所以有些人宁愿沉溺其中。不幸的,这些人却大部分有着极大的权势或能力,人类的历史,因为这种念头的作祟,所以斗争强夺不断的上演。但!如果以偏概全的将这种行为当成是人类进化的动力,那就过于偏激了。”   秦宇笑道:“高奇,你恐怕是误会了我的想法,斗争只是一种手段,一种淘汰不适生存者的手段,人类是一种需要外界压迫才能有所突破的生物,就像是武技,你必须日日修行,让它保持着一种压力的状态,才能维持着一种优胜的状态,像我手中这块木块。”   秦宇将手掌张开,一把造型古朴可爱的小弯刀,维妙维肖的躺在其上,实在很难相信这秦宇居然能空手雕成这种精巧的东西。   “如果它还是块不起眼的木头,可能没人会去多看它一眼,但是现在它却变得如此可爱,这就是我所说的价值,人类会因粹练而成长,就是同样的理由。”   高奇摇摇头:“你说的并非人真正的价值,而是一种外界给它的评价,人类可贵之处在于它能够互相扶持,相互成长,斗争是一种迫不得已的状况。人类的进化是因为要解除和减低彼此摩擦斗争,就是因为人知道伤害的痛,而会去关心他人,发挥人类心中最珍贵无私的心,当我们能够了解生命是一种需要彼此协调尊重,不再将他人区隔成一个独立不相干的不同物时,这才是人真正的进化。”   秦宇哈哈大笑说道:“高奇小朋友,你这种想法未免将人想的太过于美好了吧!   人的贪婪丑恶你恐怕都还没见识过吧!你有见过为了钱将妻子女儿送入妓院任人糟蹋,只为了能够在赌场再挥霍一晚吗?你见过为了名利权势不惜牺牲千万人,踩着血一步步往上爬的人吗?为了钱、权势、女人,人类可以丑恶到甚幺程度,这些你都还没见识过,如果你见过,恐怕你会对人的想法大大的改观。”   高奇摇摇头并不同意这种消极的说法,但是他的经历与年纪都太过于浅薄也是事实,他无法提出什幺事实来反驳他。   秦宇不再理会高奇,转过头去对着巩姓汉子说道:“巩兄,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光阴,当你剩下一堆黄土时,你又如何能够证明你曾在世上真正的生存过呢?   现在大地动荡不安,正是我们创造自己不灭功绩的大好时机,当年巩兄创立的“擎天一派”纵横大陆,所向披靡、豪情盖世,提“憾天雷”巩良,名震四大洲威逼海外,所要追求的不就是在人短短的有限岁月中,写下万世不灭的历史。”   巩良又闭上眼睛,说道:“擎天派早已经是过去的历史了,名声权势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秦宇你是白费唇舌了,说吧!你已经跟了我三天了,有什幺废话就直说吧!”   秦宇笑道:“巩兄果然是快人快语,如此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纵观大陆中,自圣土王朝衰败破灭以来,联盟分裂而互相并吞,三股强大的势力崛起,呈为三强鼎立的局面。其中南王军虽然占地辽阔,但是地处边陲,西南蛮族势力强大,虽然有南地剑派在其中周旋,但是天性强横的蛮族自古以来,对于中央大陆富庶的资源与财富一直有相当大的野心,小小南王军是不是真能够驾驭这些蛮族,还是个大问题呢?”   “而北面东方旗,虽然打着圣土遗族的名号,但是名不正言不顺,他东方家充其量只不过是旧王朝的家臣,奴性太重,虽是占了东北富庶之地,但是人民只知日日空谈,怀念前朝鼎盛时光,看不清眼前的事实。在上者只知私纳民脂民膏,欺压百姓,以人民辛劳的成果当成自己的私产,挥霍无度,民怨酝酿已久,不知国以民为本,愚蠢至极。可笑的是对于这种腐败的官僚制度,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传承前朝光辉。”   “上梁不正下梁歪,东方旗主固执自大,故步自封,虽然过去东方旗确实是大陆中无敌雄师,但是听说近年来,东方旗的旗主不知为何隐居起来,所有事务都交代部属转达,据可靠消息指出,他有可能生了什幺重病,到今年只剩下一口气撑着而已。”   “在东方旗之下的部众各自拥有重兵,支持着东方旗主的几名儿子争夺势力,各自为政,私底下暗斗的相当严重,明眼人都知道,东方旗主断气的那一刹那,就是东方旗分裂之时。”   “只有我炙世承天命而生,在炙世的势力范围中,人人安居乐业,凡我军所到之处,每一个地方的人民莫不夹道欢迎,我军仁德远播大地,且不管声势、军力都渐渐驾驭其它势力,对于降者妥善的安抚,来奔的能人奇士莫不大大重用,巩兄你是聪明人,该知道要做何选择吧!”   巩良闲闲的开口:“秦宇,我看你是白费唇舌了,巩良再不是过去的我,何况不客气的问你一句,你今日来说了这幺一堆话,究竟是你炙世主上的意思,还是康虔力的授意呢?”   巩良一句话点出了炙世现在所有的矛盾,就来自于内部的分歧。   秦宇摸了摸他性格的小胡子,笑道:“巩兄爱说笑了,康帅不就是炙世的一份子吗?哪还用得着分是谁授意我来的呢?虽然我与巩兄各处不同的阵营,但是对于巩兄,我是从心里佩服,所以才会自愿来劝巩兄弃暗投明,如果巩兄加入我炙世,以巩兄这样的人才,想必一定比我这上位武将更高阶,到时……”   巩良将手举起挡下秦宇的话:“秦宇,我再说一次,我不属于南王军,当然也不会加入炙世,自我解散“擎天派”那一刻起,我已经跟这种权力游戏完全脱离,对于谁得权、谁失利,我是真的兴趣缺缺,等这场高峰会结束后,你们之间的事再与我无关。”   秦宇闻言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但是一旁高奇不晓得怎幺会突然觉得,秦宇的笑意只是为了隐藏他眼中那一闪而过、如秋风般肃冷的淡淡杀意,不禁有些心颤。这秦宇给他的感觉一直是彬彬有礼,笑容满面的样子,怎幺会带给他这种感觉呢?   秦宇满脸遗憾说道:“唉真是可惜,小弟还以为能够跟巩兄一起创造历史,唉既然如此,小弟先走一步了!”   秦宇站起身,朝高奇笑了笑,突然转身面对巩良。   “对了巩兄,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擎天派旧部近年来由副盟主“朱火庆”   号召下,已经重新成立,而且我炙世已经派人前去招揽,如果巩兄想要见一些老友的话,炙世永远欢迎你。”   脚步一踏,纵身就往车外跳,他高大的身体离开车子后,并非直接落地,而是先在空中凝住身体,瞬间就失去人影,看的高奇直咋舌。   这几日虽然见识到不少高手,但是这秦宇功力之高,简直叫人匪夷所思,假如回教育中心说给许世徒他们听,他们一定不相信。   巩良皱起两道粗眉,叹道:“唉火庆你”似乎无限感慨的摇了摇头。   高奇对着巩良说:“巩前辈,你是南王军派来的使团之一吗?”   高奇记得那个聒噪的绿豆芽,说她有个超厉害的师兄,也跟着使团而来,但是却没多谈他到底长的甚幺样子。   巩良懒洋洋的回道:“是啊!”   高奇喜道:“那你一定是绿!啊!你做甚幺!”   巩良不知道为甚幺突然两目发光,将他身上那件黑色的披风,朝高奇甩手丢来,高奇连眨眼都来不及,宽大的披风像一道黑色巨浪席卷高奇,将高奇从头到脚全部包了起来,高奇当然极力挣扎,但是这件披风不晓得是甚幺材质做的,超级坚韧。   高奇正想运起内能抵抗时,才突然想起他现在全身真力尽失。   巩良将高奇包起来后,一把抓着,瞬间向上破出车顶,强化过的塑化铁对他而言好象只是张纸而已,他刚刚穿过车顶离开的瞬间,一道带着火光的物体从货车后门贯入。   轰隆!   货车被迫击炮强大的爆裂力撕碎,巩良和被披风包着的高奇瞬间陷入高温且夹着剧烈爆炸力的风暴中,碎裂的铁片和火舌成放射状的散开,喷上高空足足有数十丈高。   在那一刹那间,高奇被这张奇异不知材质的披风紧紧包围着,虽然喷射出来的火粒及高温火暴不至于直接伤害高奇的表皮组织,但是炙热的高温让高奇觉得全身像是被瞬间烫熟了一般,火暴产生的飓风扯的高奇身体仿佛完全不属于自己一般,一阵昏眩,高奇就晕了过去。   风暴范围是一个直径近二十公尺的半圆形火红色圆罩,在这个范围中,树木和地下泥土全部粉碎,里面的东西先是变成通透的白色,再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全部被火光吞没,在这种状况下,恐怕很难有人存活下来。   在北边离起火点不到百呎距离,顾任和一组身上背着一具类似缩小的炮管的火炮兵,满意的看着地上被刨起的一个巨坑,中间仍然是一片熊熊的火光。   虽然不能拿到宝书,但是至少达成了次级任务,这种迫击炮是他们精心研发,将鏀分子聚集在不到五公分的微型时空舱中,外面围着几种能够相互吸引却又彼此不兼容的元素,利用这种奇异特性使密集分子撞击分裂,产生无坚不摧的放射型风暴,应用在战场上,只要一发就能毁灭一栋五楼建筑,在城市战中能发挥极大的效果。虽然是属于还在研发中的武器,而且此星球的空气密度甚大而难以起火,但是效果还是相当令人满意。   几分钟前他收到消息,目标物高奇刚搭上一辆白色货车,探测结果,车上连司机一共有四人,虽然刚才被一名不知名人士先行脱逃,而且其速度居然能瞬间在卫星追踪仪上失去踪影,为了怕再出意外,所以动用这种特等武器,看来里面的所有人已经丧身其中。   “传令下去,全团任务完成,撤往第七区。”   第五章 新皇圣殿   雷家“阿虎,你真的将邀请函交给了他了吗?”   一名身穿粉色套装的中年女子,坐在桌前翻动着一本老旧的相本。   “是的,姑姑!”   站在一旁的雷虎不甘不愿的开口,他真不明白,为甚幺姑姑她那幺重视那个高奇,还要他拿着限量的请帖去邀请他到雷家,参加雷家三年一度的邀月宴。   如果不是他最尊敬的姑姑开口,他才不愿意请那小子呢!   雷虎偷偷瞄他姑姑一眼,他这个姑姑人长的漂亮不说,生意的手腕更是一流,短短十年间将雷家的生意打理的有声有色的,更了不起的是,他姑姑的功力已经到达联邦武学中“意气随心”的境地。   在雷家的历史中,因为雷家武术偏向于刚猛,女性除体质特异者,几乎无法有任何进展。在雷家历代女性中,除了数百年前,一位奇女子曾经到达此种境界外,再不曾听闻有人到达此种境地。   而雷琼飞却是以她纯阴体质独走偏锋,在雷家正规武术中另辟出一条新天地,堂堂入主特级高手之林。   在雷虎的记忆中,他这个姑姑总是一贯清冷的面孔,除了对他稍稍会有点笑容外,对其它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就连对着雷家大老也不例外,想不到这一次她听说了高奇的事后,头一次出现了情绪激动的表情。   “姑姑……”雷虎吞吞吐吐的开口。   “有甚幺话就说吧!!”   雷琼飞抬起头来,望着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侄子。   冷艳的脸,完全看不出岁月刻划的痕迹,标准的丹凤眼,眼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纵容,令人讶异的是她与高奇相当相似的脸孔,但是她较偏向阴柔,所以仍可看出明显的不同,究竟雷琼飞与高奇有什幺关系呢?   雷虎鼓起勇气道:“姑姑你为甚幺那幺重视那个姓高的小子,还特地邀请他参加我们雷家的邀月宴,这可是我们雷家百年一次的大事,干嘛找个不相干的小子来?”   雷琼飞斥道:“住口!”旋又叹了口气道:“唉阿虎,这是一段相当久远的往事了,并不是姑姑不告诉你,而是很多事情你年纪还小,还没办法明白。”   雷虎见雷琼飞生气更是唯唯诺诺唤道:“姑姑”   雷琼飞举起纤纤玉手阻止雷虎发言:“你只需知道,高奇的父母与我曾经是相当好的同学,当年因为某一些原因,我们之间起了一些冲突与误会,只是当时年轻气盛,并不想与他们和解,也就因为这样失去了联络。唉多年后想想,我确实是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造成我和他们许多年未见,想不到一收到他们的消息却是他们两人已经双双失踪,只留下了一个孩子,所以我想见见这可怜的孩子。”   雷虎默然,他虽然迟钝了一点,但是也能够察觉到他姑姑这话事实上有许多隐瞒的地方,他也不敢多问。   在雷虎心中,雷琼飞是个十分完美的人,十年前她姑姑从中央研究院学成归来,但是在这之前他根本不知道他有一个姑姑,对她自己的事她从来就没有提过,雷虎也不敢多问。   雷琼飞抬起眼来,看着雷虎,这孩子从小就耳根子软,在她严令管教下,他才稍有收敛,要是让他那糊涂的哥哥和兄嫂溺爱下去,早晚又会成为联邦中的一个败类。   雷琼飞说道:“阿虎,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高奇跟你年纪相近,你们较容易成为朋友,别鲁莽行事,知道吗?”   雷虎低下头,眼睛骨碌碌转了转,嘴上应道:“知道了,姑姑。”   雷琼飞续道:“最近联邦政府发函要雷家接待东半球的三队访团,家里上下都非常忙碌,你也该多学着一点规矩,别忘了你可是第四代的长孙,别再到处闲晃惹事生非。”   雷琼飞微皱着眉,阿虎这孩子老跟着唐家那群子弟来往,虽然小孩子自有他自己的想法和圈子,但是她总觉得这唐家的孩子,眉目中骄纵的气息逸现,唐母又是出了名的溺爱。光看她的三嫂、也就是雷虎的妈妈,虽然不常来往,但是偶尔碰面就能感受到她那高高在上,世家高人一等的气息,就像其它人在她的眼中都是低等生物一样,这种想法教育,老实说她十分不能苟同。   雷虎低着头不甘不愿的说:“是的。”   虽然口头上说着,但是事实上会不会去做那只有天知晓了。   雷琼飞挥手示意雷虎可以出去,雷虎如获特赦飞也似的溜出去了。   雷琼飞摇摇头,又翻动手上那本陈旧斑黄的相本,相本中一张张泛黄的相片,这种几乎可以列入博物馆的照相机,所摄出的相片,早被许多日益更新的影像科技代替,只有少数几个古玩玩家还有留着。   雷琼飞摸着相片中两女一男中男性的脸孔,眼神中略带着一丝怀念以及更多的感伤,手指轻轻划过略嫌粗糙的表面,好象可以触及相片中那灿烂的笑容。相片中的男子,表情神色与高奇有几分相似,只是年纪更大些,也更为俊伟,一副英气焕发的模样,他手中揽着的女孩子不正是雷琼飞吗!   雷琼飞磨搓着相片低语:“高刚,十多年了,想不到时间过得这幺快,你跟春雪教育的孩子都那幺大了,唉!如果当年不是我太骄傲太任性,也不会……唉”   更多的低叹,渐渐弥漫着整个房间,一声接着一声。   雷琼飞这个奇异的女子到底跟高奇一家有怎样的因缘呢?   高奇睁开眼睛,头昏脑胀的发现自己居然被倒吊在一颗楠树上,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件短裤得以蔽身,脚上绑着好象是他破破烂烂的蓝色长裤,两只手酸软无力的下垂着,定神仔细一看,从胸膛到肩上扎满了一根根金色的细针,看不见的背上想必更多。   麻麻的,谈不上痛,高奇见自己像箭猪一样,不由的苦笑。   高奇猛眨眼睛,记忆慢慢回到努力运作的脑袋瓜中,拼凑脑中断断续续的片段,记得他从几方势力包围下逃脱后,遇到了“晴天霹雳”   秦宇和以及可能是风绿芽师兄的巩良,然后不知为何被巩良突然发难,毫无抵抗能力的他被巩良用披风当成包裹一样卷走,一声巨响之后,他就只记得一片黑暗了。   高奇左右张望着,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那到底是谁把他吊在这树上的?巩良呢?   这里看起来像一处小河湾的岸旁,河旁稀稀疏疏的长着几颗树,岸边过长的杂草掩去了河面反射的波光,远一点好象又是一大丛森林,因为天上云气阴甸甸的,视线不是很好,看不出到底是什幺时间了,几只燕子不断在高奇可见的天空中来回穿梭着。高奇就被吊在距岸边十余步远的一处树上,树下摆着高奇脱下的白色学生制服。   高奇心想,到底他被这巩良擒走后发生了什幺事,难道他又被六大世家的抓到了吗?   “啊!我的书!”高奇心里一惊,突然想到来人既然已经将他身上脱个光溜溜的,一定已经把他身上的书拿走了,没想到好不容易都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却落个功败垂成。   想到这,一股郁气梗在喉间,甚是难过,有股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碰!!   正当高奇懊恼之际,突然一声物体落地的声音,在高奇头下不远的地面响起。   高奇抬头一看,不就是那本老旧斑驳的干元密本吗?   一阵低沉的嘲讽声传来:“一本老掉牙的书,连蛀虫都懒得咬,有啥值得这幺多人挤破头去抢的!”   淡淡的声音,居然来自高奇上头,高奇奋力将视线转往树上,在绑着高奇的那枝干分岔,一个人悠闲的躺在上面,那不就是巩良。   只见他仰卧在枝干分岔之处,仰着头,双眼紧闭,两手环着头,悠闲的好象这里是五星大饭店的床铺一般,那部“干元密本”就是他听到高奇的惊呼顺手丢下来的。   高奇奋力叫着:“巩前辈,你干嘛把我绑在树上,还把我搞的像箭猪一样?   快点放我下去。”   高奇对于他根本无法察觉到这些来自东半球圣土人的任何气息,已经不会感到惊异,这些人好象天生都有一种隐形匿迹的能力,来去无踪。   “浑小子!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跟你耍着玩啊!这叫做“金针渡穴”,你这乱来的笨小子,能不能活命就全看它了,真是的,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什幺,试验品啊?”   巩良连眼皮都懒得抬,联邦人体质真是脆弱,对他这来自圣土的人而言,联邦人的武学简直就像是什幺荒谬绝伦的笑话,若不是这个小子体质特异引起他的兴趣,他才懒得救他呢!   原来高奇体内能量极度旺盛,经脉流畅四通八达,巩良虽然不能说前所未见,但是,就连在东半球圣土之中也是寥寥可数,更何况是出现在这里,发生在一个年纪不足二十的小孩子身上。   更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是,这小子身体内纯阴能量异常旺盛,除非是练就邪功,要不然不会有这种现象发生,但是这小子的纯阴能量却是精纯厚实,又不似速成偏门小道中的特异状态。   这让巩良起了一点兴趣,研究了一下,发现这高奇所练的武功,正是相当古老的一种正宗内家修练法,连在圣土的最古老的流派里,也早已失传的一种法门,居然会出现在联邦这里。   高奇虽然身体中经脉较一般人流畅,但是却独走阴脉,将体内奇经八脉属阴脉络当作修习的门路,不断以本身纯阳涵养纯阴真气。   这在武学发展之初,就由真祖一脉做了巨大的改善,真祖修改了这种阴阳不均匀的练功修练法,并将此功法分给三人修练,此后全球就以这种基本功法作为修练的基础,全面且蓬勃发展出新生代武学。   此后数百年间,虽然各式各样的法门发展而出,百家争鸣的居面持续了近百年的时代,总归起源,都可以追溯到真祖一脉而来。   而这小子所练的,却是远在真祖总括功法之前的内家修练法,这真叫人伤脑筋了。   还好这小子仍是纯阳之身,才能够拖到今时今日,现在累积在他阴脉的能量已经开始反扑,若不是遇到巩良这练就刚猛纯阳能量的特级高手,不到三天,能量将会以惊人的速度,无限量的膨胀吞噬掉高奇,简单来说就是走火入魔。   虽然高奇早踏入先天之境,但毕竟是速成的路径,况且高奇不知这修练的正规法门,自行悟通一条前所未见的方法,却导致阴脉累积的能量异常壮大,阳脉却是逐渐被压缩,渐渐阻塞住。   天地之间的万物,都逃不脱阴阳之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人亦同分阴阳,普通人当阴阳失调时,就容易发生疾病,或产生衰弱疲累,而学武练气的人更加注重阴阳调和的方法,除非是有一套特殊的练功方法,要不然都需要尽力维持体内阴阳平衡。   这是至少延续了千年的传统修练法,在经历联邦改革后,通过修习内能将精气转为能量流,联邦再将这能量流量化为内能,现代人就利用此内能的能量流做一些日常的活动,大大的改善了人类的生活。   基本上练就纯阴或纯阳能量的人不在少数,联邦六大世家中就有人专门修习此法,但是大多数都有一套特异的心法,稳扎稳打的一点一滴慢慢累积而成,使得身体经脉得以控制体内阴阳的平衡,而像高奇这种一开始就在先天境地中成长的纯阴能量,却毫无规律可言,虽然成长累积奇快,一个月的时间就等于是寻常人练武一年的程度,但是就因为成长的太快,经脉来不及适应,却造成了决定性的伤害。   高奇有如丈八金刚摸不着脑袋,听的糊涂,问道:“巩前辈,你这样说是什幺意思?”   巩良偏过头来,张开他精亮的眼睛朝高奇说:“嘿!小子你是不是照着这本书中刊载的法门修习?”见高奇点点头,又说:“嘿嘿!   真是绝了,居然有人这幺胡搞瞎搞还能活到现在,真是了不起,据我估计你大概是在七十个金象月之前开始修练的吧!啧啧短短的时间内能发展到这幺惊人,也真是难得,可惜啊”   高奇连忙问道:“巩前辈,可惜什幺?”   “可惜,你这小子这条小命,恐怕活不到下一个金象月了!”   高奇闻言惊愕的说不出话,只能张大口挤出一声:“啊!!?”   巩良说:“啊什幺!我这一百零八针的金针渡穴法,加上我的真力只能稍稍平定你体内纯阴能量的膨胀,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右半身从风谷穴到脚底涌泉穴,有些麻麻的像是蚂蚁在血管里爬行的感觉。”   巩良见高奇脸色怪怪的,显然他也感觉到了:“这是因为能量的成长被金针抑制住,不再狂烈的四处奔走,但是一旦你再妄用能量,它就会像是一个无底洞般不断的吸收外界能源,当能量成长到超过你的身体所无法负荷的境界时,就会……   ……碰一声!!”巩良用手在空中做出个烟火散开的手势,才继续说道:“你的身体就会像充气过头的气球四分五裂。除非”   高奇急忙问道:“除非什幺?”   巩良缓缓的说道:“除非有人能将能量控制运用至极致,在不伤害身体经脉的情形下,将你体内过度膨胀的能量藉由导引的方法泄出体外,再用和你体内纯阴能量相同含量的纯阳能量,重塑你体内经脉,然后再灌入新生的能量,使体内能量获得平衡。这个方法,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   高奇疑惑的问道:“为什幺说是理论上可行,难道没有人能办到吗?”   巩良挑挑他的粗眉,说道:“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听说有人遇过,就算是有这方法确实能发挥作用,东半球各派中也有许多修习纯阳或是纯阴能量的高手,但是,要如何能找到两个可以同源融合却又是极端不同的能量,极阴与极阳这种绝顶高手呢?就算师出同门也没有两人的修为一模一样,又刚好修练极端不同的两种能量的人啊!   假如能用机器过滤集合能量,又会担心经过这一层人工的手续会出纰漏……   唉……”   巩良越说声音越低,陷入深深的思考中,让高奇不敢打断他的思路,但是巩良提到的方法究竟可不可行呢,在东半球中真的有许多特级高手吗,那该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呢?   这可不能怪高奇孤陋寡闻,在联邦的历史中,彻底根绝人民思想与信仰,采统一思想化,因为联邦政府绝对的权威,绝不容许有其它人或外来政权的干涉,所以联邦中绝没有企图冒犯权威者,知识与智能全都是联邦的给予才能获得。   而东半球的独立领导者“东帝”与西半球联邦推立的“西皇”,形成了两种不同文化思想的世界。   在东帝所管辖的东半球中曾经历了许多次改朝换代,疆域的划分也经历了多年的分分合合,这也创造出多采多姿的各独立民族与文化特色,至今仍然保有他们的色彩与传统。   这种社会与生活形态对联邦来说是一种难以想象的世界,所以联邦为了避免国民接受东半球圣土那种“不正确”的观念与习性,杜绝了联邦人与圣土接触的管道,除了一些官方可以来往、经政府同意可发表的媒体新闻之外,一般阶级的民众是绝不允许与圣土有任何关系,更无法得知圣土中的任何相关知识了。   高奇见巩良又在沉思,也不再理他,干脆也沉默不语,这几天的经历真可以用是惊涛骇浪来形容,完完全全颠覆他原本平静的生命,奇异的是他不感到害怕,反而有种打从内心里压抑不住而涌上来的颤栗,对那种完全异于以往生活的渴望与向往。   “喂!!小子,你干嘛不说话!!”倒是巩良耐不住性子,普通人听到这懂攸关生命的大事,哪不急忙追根究底,怎像这小子好象事不关己一般。   高奇摆摆手指着地上的书答道:“巩前辈我只是在想,为啥你会说这本干元密本毫无价值,我就是因为这本书所以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何况,书里是用古文记载了联邦武学起源的珍贵心法,对于所有人来说,只要弄懂了它,就等于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力量呢!”   巩良翻起身子,双手略一使劲,高大的身体轻巧的飞越过枝干之间,两脚一个倒挂,就和高奇一样倒悬在树上。   “嘿!你是说这本老古董啊!别笑掉人的大牙了,这种记载与旧记录在东半球多的像山一般高,虽然这一篇特别了些,但是这种死板板的修练功法,早就应该被淘汰了,只有你们这些联邦人还拿它当成宝一样!何况就算你练得书里的心法那又如何,如果不能搭配上正确的口诀、身法招式,这顶多只能当成健康养生的东西罢了。”   巩良轻蔑的看了地上书一眼,不屑的啐了一口。   高奇大讶,不是很相信这本六大世家极欲取得的书,却是如此不值一哂,想想就连沙老爷子也这幺重视这本书,想必一定有他的道理在。见巩良如此不屑一顾,高奇也不好跟他争论什幺。   高奇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向巩良道:“对了!巩前辈,你是不是有个师妹叫作风绿芽。”   这次可轮到巩良吓了一跳,难不成这小子跟他那让人头疼的小师妹有关。   “是啊!你认识她啊!”   高奇尴尬的笑笑,说道:“也不能说熟识啦,只是有一点交情罢了。”   高奇把他如何遇到风绿芽的经过向巩良说起。   一大一小的两人也不管都还倒挂在树上,更别提高奇身上还插满大大小小的金针,就在这话家常起来,如果被别人看到,还不以为是两个怪异的大小疯子。   乌云遮住了天幕,天色慢慢昏暗下来了。   夜幕低垂,细密的雨随风飘散在空气中,湿气缓缓侵入到一间猎户用的小木屋,这栋废弃的小木屋是夏末一些非法的猎人进入森林打猎临时搭建的栖身之所。   黄昏不久后,天就开始下了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   巩良将高奇身上最后一根金针取了下来,在淡淡的灯火反射中,可以见到高奇皮肤上起了薄薄的汗珠。   “巩大哥,怎幺样了?”躺在干草床铺上的高奇,紧张的问。   自巩良知道他认识了风绿芽后,就坚持要再帮他作一次金针渡穴,要不然他那小师妹可会怨他一辈子。   巩良的两道粗眉紧蹙,不发一语,执起高奇的手腕,听取高奇的脉象。   良久才见巩良吁了一口气。   “浑小子,你这条命总算是暂时保住了。但是可能此后再也无法朝武道极致发展,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啊像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异脉象,可说是千载难逢,不但全身脉络开阔而无阻滞,人身重穴也像是已经开启的宝库,经脉流畅,能量自然循环不息,在每一处聚集成能量场,不再只拘限在于丹田重穴。   令人扼腕的是,能量一开始就走错了路,阴阳失调,气脉浑厚却只偏纯阴过寒,每运行一次就等于是将体内经脉冲撞一次,毫无抑制的办法,一次次累积下来,对经脉造成了难以估算的影响,现在只能透过他的金针在高奇体内输入纯阳能量,暂时将高奇已经成形的能量封锁在各已形成气场的能量场中。   高奇连忙爬起身来,激动的问道:“巩大哥,你这话是什幺意思?”   对高奇而言,在这几日的经历中,让高奇眼界大开,对于武学有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触,更有种渴望想要去追求那难以想象的境地,特别是看了来自东半球各地的武者,那一种完全超乎想象的武学境界,让高奇对于武学更加向往,巩良的这个消息无异是泼了高奇一头冷水。   “高小弟,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巩良伸手将高奇推了回去,说道:“我只说可能,也不一定就没有办法了。”   唉头痛啊!偏偏这小子又是小豆芽的朋友,他看的出来高奇对武学有种莫名的狂热,这叫他该怎幺说呢?   高奇先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巩大哥,难道我真的错练了武功吗?有几位前辈都曾先后诊察我体内能量的动向,只觉得怪异而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啊?”   巩良自简陋的床铺旁站起,手背负在腰后,走到门前,看着屋顶滴下的雨滴,沉吟的说道:“高奇,其实这种能量的性质对于人而言,是相当珍贵而无害,更是许许多多练武者梦寐以求所希望达到的。   但,麻烦的是,你当初练就时,是在一种千载难逢的契机中达成,靠着外界自然运转的力量降低能量,硬生生塞进你的身体里,而并非日积月累由一点一滴培养而起,所以并不稳定。偏偏你又单练阴脉,初时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负担,所以只会觉得你体内能量较异于常人,但是如同我说的,一旦你体内经脉能量含度达到饱和时,并不会像一般练就先天境界者一样自行压缩,使能量密度提高,而是不断的膨胀。唉除非现在真的有人能够将你潜伏在体内的纯阴能量引出,再灌入纯阳能量,只是这种事需要掌握太多不定的因素,连我都没有把握能恰到好处的将你体内过多的能量全部引出,何况到哪去个找像你一般极端、只拥有纯阳能量的人呢?”   听了高奇讲述他练就这种心法的过程,巩良不由得心头一沈,高奇的修习法与他所知有甚大的差距。   急忙带着高奇找了一间废弃的小屋,再帮高奇诊断,果然高奇体内的内能与联邦的修练法虽然看来类似,但在本质上却有了决定性的差异,最好的证明就是高奇他的内能并不会只停留在某一个地方,而是可千变万化在体内任何一个地方自由进出,跟他们圣土所修练的方法相同,但是也并不完全一样。   高奇这能量乃是夺天地精华所有,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想要再找一个跟高奇一样遇到这种奇异遭遇,却又是练就先天纯阳能量者,只怕难喽!   高奇不由得露出失望的表情,颓然的瘫坐在干草铺上。   巩良摸了把他光亮的光头,喝道:“嘿!小子!别担心,我不行的话,还可以请我师傅出马,光在那里担心有个鸟用,天无绝人之路,何况你这小子的面相看来绝不像短命的样子,就算你们联邦没有半个,在我们圣土人才济济,说不定真的有人跟你一样,练就了先天纯阳能量的人。”   高奇勉强振奋精神,露出个比哭更难看的笑,说道:“巩大哥,谢谢你,我没事。”   巩良正色的说道:“你别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师尊知识渊博,学识博通古今,学比天人,当年我就因为折服于他的气度,才会放弃一切,拜在他的门下,我现今所学的不过是一些皮毛罢了,我想师尊一定有办法可解决你的问题。”   高奇道:“咦!巩大哥,你当年应当是叱咤一方的大角色,是什幺样的因素你会放弃一切,追随在你师傅门下?”   巩良眯起了一双眼,回忆起过往,好象有无限的感慨略过脑海,淡淡的说:“其实也没什幺,我的遭遇就跟许多人一样,家乡因为战争时被炮火侵袭,在逃难的过程中失去了家人,经过了很多年的颠沛流离,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练就了一身武艺,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聚在一起,自起了一个流派,自己划了一个自治区作为势力范围,本来只是想弄一个可以安稳地过个几年的地方,没想到后来不晓得是谁将风声传了出去,来投奔的人却越聚越多,自然而然成为一股巨大的势力,在当时成为了一个政府单位管不着的法外自治区。”   巩良坐在狭窄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眼睛望着前方却没有焦距,仿佛在缅怀过去,轻描淡写的将他艰苦的前半生交代过去,深沉的语音,包含了千万种情绪,回荡不去。   高奇张着口,呆呆的听着这他从未想象过的世界。   “当时,我正和另一个地区势力做争夺地盘的拉锯战,我记得那是在一场我方压倒性胜利的战事结束不久。呵呵!小子,你知道吗?   当年我正是风光不可一世之时,自己觉得我的武艺已经是天下无敌,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高奇小心的问道:“那你就是在那时候遇到了你现在的师傅?”   巩良道:“没错!我还记得那是个初雪刚下不久的季节,我刚解决一个跟我作对的小势力集团,和弟兄们兴冲冲的上酒馆喝酒,也不知是怎幺搞的,和其它的酒客起了冲突,一群人正打的热闹,突然间就只见我的兄弟一个个被扔下楼去,仔细一看,就只见一个高大的老人稳稳当当的坐在一片狼籍之中。”   高奇说道:“咦,那你跟他起了冲突吗?”   巩良搓搓头:“唉别提了,我当时酒气上涌,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说,没想到……”   “怎样?”   巩良搓搓下巴道:“没想到的是,我连一招都没办法接下来,就糊里糊涂的像其它人一样,被扔下楼了。当时年少气盛,认为自己只是一时大意,千方百计打听到了这老人的行踪,追了他三个月,挑战了他数十次,每次都败的一塌糊涂,打到后来实在是不得不服输,但也因为如此让我见识到了所谓真正的强者,就因为这样我丢下了一切,追随在师尊门下,我现在还是十分庆幸当年做了这一个决定。”   巩良和高奇一样对武学都有种狂热,当有机会能够窥视那无上武道时,毅然放弃一切,追求武学极致。   高奇说:“哇!巩大哥,你怎幺有那个勇气和决心放弃得之不易的事业,难道你都不会眷恋吗?”   巩良笑道:“小子,除了风丫头外我很少跟人谈这一些往事呢?其实当年我对于什幺权力斗争和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是有一点倦了,能够有这一个机会追求无上武道,这是我毕生的心愿,只是长年来被一些俗务所蒙蔽了,师尊的出现只是一个契机,让我看清了自己,明白了我心中的需求。”   高奇道:“武学的极致?无上武道?难道真的有这种神奇的境地吗?”   巩良道:“有的,所有的事物都会有一个界线,武道的修行也是如此,当你步入一种武学的顶端时,讲究的就是精神力与意志力的进展,这是天界的起点,也就是进入先天的境界,从有到无、再从无中生有,如果真的有界线这个东西,那界线后面又是什幺?没有人真的知道答案。”   高奇突然想到,在干元密本后篇记载中不就有提到类似的话。   “巩大哥,圣土中各门派还很鼎盛吗?”巩良总是称东半球为圣土,高奇不由得也学着巩良如此称呼。   经巩良解释后,高奇初步了解这些在联邦中没有的集团制度,虽然还是没办法理解为何有一些怪异的制度,但是总算能够知道个大概。   巩良道:“虽然历经千年的消耗战,许多流派没落消失,但是在圣土中还是各自拥有相当多的信仰者,谁也没办法将谁彻底根绝掉,到今时今日,这种观念之争已经演变成掌握国家主导权的战争,炙世就是其中一个例子,它企图转暗为明,加入这争夺主权的游戏之中。”   高奇道:“我还有一个问题,在干元密本记载的法门中,有很多古怪的用词和境界,可能是当年这些流派所流传下来的,那幺在这之中可能也有能解决我现在问题的办法啰。”   巩良道:“也许吧!但是你现在切记,绝对不要再妄动能量,要不然能量一但扩张至极限,只怕连我师尊也难救了。”   高奇说:“可是我还是必须把书还给联邦,要不然会很麻烦的。”   巩良搓搓下巴说:“这样吧!我明天带你到新康城外,到了那里你在安全上应该没有什幺问题了,你还书后记得到新康港找我,我带你见见我师尊,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嗯你现在又没有办法动到能量,万一遇到危险的时候,恐怕没办法抵抗,这样吧!干脆我再教你一套逃命的方法,让你自保。”   高奇说:“只要将书还回去,应该不会再有什幺麻烦了吧!”   巩良斜眼瞪了高奇一眼,说道:“你别太乐观,人心难测,只怕你将书交出去后,反而会替自己遭来灾祸。别啰唆了,我现在念一遍口诀,能体会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注意听了,有不懂的再问我。”   “气浮动于天地,悠游四方。静则散,动则聚,浊气逸,清气混。   虚空凝心神淡薄,似醒还梦空复无。气走重楼三星聚,五行转动幻无踪。身在干离意在坤,念无虚实体分离。空换无,实换虚,虚实之机,动静之时,念发于未发之际,发无不中得率性之机,发者对乎未发者而言……”   巩良见高奇闭上眼睛,随着巩良念着一段似歌诀般的话语,时而皱眉、时而晃脑,一副好象有所得的模样。   巩良推了高奇一把道:“喂!小子,你到底听懂了没有,这虽然只是身法的口诀,但是却是“风神诀”中的重要基础。”   高奇张开眼睛,愕然道:“这有啥好不懂的,前半段在叙述气流的控制与精神意念的关系,而中间则提到了一些行进转折与身法运行时气流的走向和控制,而后半则是强调能量必须是自然而发,在有意无意之间,循着天地一定的自然轨迹运行,妈呀!没想到身形居然能做这幺多的变化,真是太神奇了,跟这比起来,学校中教的身法根本是皮毛而已。”   巩良不禁大感错愕,这风神诀是他入门后三年才学到,前后也花了一年才弄懂其中的意思,略有所成,想不到这小子却是一点就通。   巩良不由得摇头笑道:“臭小子!如果不是我知道风绿芽这小鬼自己也还没学全风神诀,我会以为是她偷偷告诉你,呵呵!真是想不到,世上居然真的有这种怪才,夸张的还是出现在这一个异国的国度中。”   高奇摸摸脑袋,尴尬的笑道:“巩大哥,你别这幺说,因为我一向就喜欢这种旧世界的文言语言,如果我的观念错了,你就直说好了。”   巩良哈哈大笑说道:“别担心,你说的都没错,只是啊!老子有感而发,如果让你这小子再多学个几年,你的成就一定相当惊人。”   高奇笑道:“别说笑了,你不晓得我在学校中的成绩是烂的一塌糊涂,别说什幺奇才了,只求能及格就不错了,出了社会我恐怕也只能作个研究员而已。”   巩良不禁好笑的说道:“傻小子!当什幺研究员,如果可以的话,到圣土一趟,你会发现自己有多幺特殊。我不会看走眼的,只能说你投错了胎,如果你是出身在圣土,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另外还有一件事,高奇,这风神诀变化万千,并非单单只是身法如此简单,这是我门派入门技艺,不是一般人都能知道的,你要谨慎使用。”   高奇说道:“是啊!我才正想请教巩大哥,这风神诀事实上是不是也可以当成一种修练的方式,以身法涵养心法,由外而内,更可以运用至对敌上。”   巩良说:“你说的没错,风神诀事实上结合了身、心、技三方面的应用,身法只是其中最基础的应用,这是我派不传之密,在没有得到我师的允许下,我也不敢贸然教你,但是如果师傅见了你,一定会很喜欢你的,也许我可以先透露一点给你知道。”   见高奇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又摇头道:“不行,其它的我暂时不能教授与你,你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动用体内能量,所以若危急时,可藉风神诀的步法与身法自救,虽然并不如直接用能量驱动来的迅速,但是除非是遇上真正的高手,要不然自保应是没什幺问题。你记得人心险恶,除非真的必要,你不要随意相信别人。”   高奇倒是无置可否,像巩良、风绿芽是让高奇一见到就觉得是可以相信,而自然会去亲近的人,也许是他们身上都可以感受一种联邦人身上感受到不到,那种热情而自然不做作的天性吧!   巩良又道:“其实我教你风神诀,一方面是你的体质实在特异,相当适合这种不需用到自身能量的武技,另外一方面我是想跟你做个条件交换。”   高奇讶道:“巩大哥,你有什幺需要我帮忙的吗?尽管说,只要我能够做得到的我绝对义不容辞。”   巩良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想要解决你体内的状态,免不了你需要随我们回到圣土一趟,去寻找拥有极阳能量者。这趟旅程大约会有一段时间,途中会经过一个地方,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去找一个人。昨日我与秦宇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当年我那几个兄弟们,如今可能又要被卷入乱世之中,而朱火庆是我当年最信任的手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当初匆匆解散“擎天”,众兄弟都没有办法谅解,尤其是火庆反弹最大。如今不知为何,擎天又重新被组织起来,兄弟一场,我实在不愿见他们再陷入纷争之中,被人利用,想请你去找一个人劝火庆,也只有她的话,他才听的进去。”   高奇疑惑道:“这人真的有那幺大本领?”据巩良形容,朱火庆的脾性就像是一团烈火,个性更是顽固的像万年不化的坚冰,真有人能劝得了他?   巩良摇头有点好笑的说:“这人是火庆的大克星,只要有她在,火庆绝对不敢乱来,我想请你转告她,过去的巩良早已随擎天的解散而消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回到擎天,希望她能劝火庆别被有心人利用了,相信她会懂得我的意思。”   高奇道:“巩大哥你为何不直接向他说呢?”   巩良说:“唉说来我有些惭愧,当年是我背弃了他们不告而别,我实在是没有脸见他。高小弟,就请你帮我个忙,在南半球中央大陆的山脉大雪纷飞之际,到郢南城的“沁采”找老板娘“米蕙”,她会知道该怎幺找到朱火庆的。”   新康城新康城是一座高度发展的城市,分为上中下三区,各有交错纵横的高空信道相连接,磁浮列车更是四通八达,和古朴自然的蓝海城相比,这里根本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高楼大厦林立,建筑风格更是千变万化,圆的方的,甚至有些还直接建筑在引力设备上,使它能够虚浮在空中,据说雷家的霓裳楼就是利用巧妙的引力装置,使它能够凭空飘浮在空中,这可需要庞大的金钱才能办到,也只有财大气粗的雷家才能如此挥霍。   宏伟的皇城位于新康城上城,占地数十里,城墙高数十丈,全由高硬度的硬石堆积而成,连绵竖立在新康城这个高度发展的新颖都市中,看来特别令人感到壮观和不可思议。   皇城事实上由四个子城所组成,各占据着重要的战略重地,保卫着位于中心的圣殿,这是过去基于战争所影响,但是战争平息后,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新皇的住所。   据说里面全是仿照旧世界的某一个朝代的宫廷所建,金雕玉琢的极为华丽,但事实上里面却拥有足以掌控整个西半球的优势武力,和最尖端高科技精华结晶,除了令人赞叹的庞大终端机,也就是俗称人工智能的全能型神经网络“智脑”之外,同时,还有一架结合军方与古文明科技打造而成的超级战舰“天狼星”。   古文明时代是水蓝星一个最神秘的过去,在联邦的智脑资料库之中,能够追溯到的人类历史,只有在联邦年往上推去近三千年的时间,三千年以前是怎样一个社会,没有一个专家学者能够准确的描绘出来,但有大多数的学者都表示三千年前的水蓝星一定有一个极为先进,甚至是全球型的社会,这由分布在全球各地不分疆域的遗迹来看,是可以确定的一件事,但是这段历史却完全没有任何文字或石刻文留下,成为了所有水蓝星人心中历史的盲点。   在这许许多多的遗迹中,最有用的就是在极地发现的巨大地底石洞中所留下各式各样的图样与古文字,虽然也一样完全没有当时社会的记载,不过经专家学者数百年研究下,终于解译了其中几个部分。   这天狼星的建造就是结合过去古文明留下的遗产与现代科技所发展而来,本来像这种老掉牙的东西怎幺可能与现代科学相结合,不是早就该被列入国家博物馆中尘封了吗,但是不知为何,联邦政府却对这种以机械为主轴的巨大飞行艇产生兴趣,联邦政府不惜一切资源,花费了数十年,投入数不尽的金钱与人力,将这艘巨型战舰化身为最尖端的一级战舰,以军方开发完成的人工智能超级终端机为核心,也是联邦中第一架不需要全程依赖晶石动力的飞空舰。   这期间,军方与政府不晓得被参议院批评了多少次,被戏称为最昂贵的垃圾,但是数年前的一次试飞,却让所有议员跌破眼镜,因为其性能和火力可称为是举世无双,一般的飞空艇根本无法比拟。   特别是它受迷雾障壁的影响极小,能够自由的出入水蓝星的引力范围,这使得众科学家开始探讨这种新技术的开发,但是自七年前新皇亲自主持试飞后,天狼星便被搁置在新皇殿外,更禁止消息外泄,让参议院各议员大感意外,摸不清新皇到底在想些什幺东西。   不过也因为如此,使得科研院发展出可以长时间隔绝迷雾障壁的船只,在军方研发的同时,科研院也以相同的技术,开发出这种人工智能操作的飞空艇。高奇的父母也就是刚好适逢其会的,搭上了这第一艘机械与人工智能交构而成的试验探险船,可惜却和过去派出的人员一样,消失了音讯。   这是联邦高层中的秘辛,一般民众根本无法得知。   此时的高奇才和巩良分手不久,刚向皇城的守卫通报完身份,马上被专车送往位于新康城上城的圣殿,本来高奇只是希望能够找个政府的人员归还这本书,但这些守卫却宣称上层交代要高奇亲自到圣殿。   高奇看着透明车窗外,密密麻麻穿梭不停的车阵,这个聚集了近三千多万人口的大都市。过去常听人提起新康城的繁华,常令高奇和一干朋友向往不已,因为新康城总是聚集了来自西半球中最优秀的人才,许多新颖的产品也总是走在时代的尖端。   透过车窗往外望去,车子正爬上如长梯般的道路往天际延伸,往下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由脚下一直延伸到地平线那一端的新康夜景。点点灯火聚集成的宽广地毯,犹如长廊的河水往西伸展,像是格子和圆球体的建筑物,点缀着点点灯火,和阴沉幽暗的天空成了鲜明的对比,星多月不明,人工的星光代替了天空的点点银光,一样美丽迷幻的叫人难以相信。   这就是新康城。   自数百年前达钦学者发表了内能学说,使人类的眼界大开,许多高科技的产品更是如雨后春笋的发表,使人的生活更为便利,但是在精神上却渐渐走向物质的享受,高寿的结果使人更加重视生活的享受,联邦人却日益依赖科技,近数百年来据报导显示,联邦人的精神力正逐渐的走下坡,越来越多的人不再重视心灵的修养,反而汲汲营营于物质的享受。   新康城的繁荣就反映着联邦人内心的贫乏。   反观像巩良一样来自于圣土的人们,他们虽然物质没有联邦那般优裕与高科技化,但是不管在精神力的发展或武学的领域中,都可以看出比一般联邦人民更为优秀且更为多元化。   比较两边的历史,联邦显然平顺多了,因为西半球联邦本来就有一个相当完整的社会结构,在固定的社会型态中,联邦一直不断的再往更先进的社会发展着。   而东半球圣土却因数百年来征战不断,许多国家分分合合,战火从没有在东半球的土地上消失过,至近代才被雄才傲物的东帝一脉统一,完全不同的背景使得各自的文化有了巨大的分歧。   联邦中的文化主张追求人类微观文明,探讨基因科学,希望勘破人类基因秘密,使人类身体的秘密能够量化,使人能够永远保持现状。   而圣土却往另一方面发展,他们不再追求眼睛看得到的物质,反而却探讨人类精神与天地的巨观文明,看人眼无法见到的东西,听那听不见的声音,感受生命,探索生命的本质。   这是和巩良短短几天的交谈中高奇得到的成果,该说哪一边较为优秀呢?   高奇自陷入这一场混乱后,就很少有时间好好想一下这前因后果,每一天他都在追逐与挣扎中度过,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过下来,让高奇满脑子涨涨的,像是终端机被输入了太多的资讯,一下子消化不了、卡住了。   就在高奇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请下车!”一名穿着一袭灰白色长袍的男子拉开车门。   高奇走下车子,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不已。   高奇脚下所踩的的是一片宽广,几乎望不到边界的巨大广场,眼前则是一座可以容纳数百人同时登楼的楼梯,怕是有数百阶之多,而圣殿的主殿入口就在阶梯的尽头,这座圣殿高度足足有近二十丈高,主殿旁还有两个偏殿,除了没有正殿的雄伟,也是雕梁画栋、精巧的叫人赞叹不已。   高奇随着带路的人一步步登上台阶,近看更觉得宏伟不凡,正殿的大门是由精钢所铸,高七丈宽四丈,重量叫人难以估计,若不是有巧妙的滚轮装置,只怕还没几个人推的开,数百年来一直都有专人打理,所以仍算是新颖。   高奇在很早已前,仍是小小孩之时,他的父母曾带他来过,当时的记忆与现在一比,只觉得更为雄伟宏大。   走近一看,两旁的红色柱子上盘据着两条栩栩如生的巨龙,两双散发出莹莹红光的眼珠,俯视着来人,胆子小一点的只怕会被吓得两脚发颤。   “报告!人已经带到了。”领头的男子,对着其中一条巨龙说话,仔细一看,原来柱子上还装置了一套感应器,只是极为巧妙的嵌入柱子中。   不久后,眼前的大门便慢慢的开启,只见里面颇为黑暗,和想象中的圣殿有极大的出入,透着不寻常的神秘。   “请进去吧!”带领的男子示意高奇进入后,便转身离开,看来高奇得一个人进去了。   高奇鼓起勇气,把心一横,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大步的踏进黑暗的正殿之中。   巨大的铁门,又慢慢的关闭。   第四集   第一章 身陷泥沼   高奇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心中极为忐忑不安,常听人说这新皇圣殿如何富丽堂皇,宏伟壮观,打死他也想不到进来这里会是这样一个光景。   厅内并非寂静无声,而是有许多怪异的奇异声响,有点像是机器高频运转的声音,又或是风声吹过建筑缝隙产生的低鸣,高奇就待在黑暗中不晓得过了多久的时间,高奇灵敏的感觉可以感受到有许多不同的放射线扫过他的身上。   高奇虽然暂时失去了内能的操控权,但是透过全身的灵敏度与奇异的感观仍在,那种被多种不同的探查波扫过的怪异的感觉,直叫高奇觉得浑身不对劲。   刹那间!柔和的光线充斥在这宽广的空间中。   那是来自于天花板上一团虚浮在空中的白色圆形发光体,并不刺眼,形状与火球相似,只是并没有火的热度与艳红的色彩,在离地面约五丈高的地方缓缓转动着,相当美丽而优雅,高奇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奇怪的东西。   高奇好奇的左右张望着,原来这里还不是大厅,高奇所站的地方是一条宽敞的信道,只是这个信道大的出奇,而且两旁的墙上不是石砖堆积而成,而是一种灰白色物质所搭建而成,墙上则悬挂着许多各类型的画。   大约十余步两旁就摆设着许多巨型的雕像,有些姿势各异的人像,有些则是高奇连从未见过的动物雕刻。   地板下大理石地板上铺设着一条红色长地毯,往前延伸进入一条宽阔的长廊。   “你就是高奇。”   一声低沉却极为有力的声音突然在高奇前方响起,吓了高奇一大跳。   高奇连忙回道:“是的!你是……”   一个穿着一身黑色,有些像是古代服饰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高奇眼前,虽然高奇现在无法动用真气,但是其灵敏的感官能力都还在,但是明明前一刻,长廊中还没有人。   中年人细长的眼冷冷的扫过高奇,这让高奇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用毫无温度语气说道:“跟着我走。”   这中年男子不但人冷的可以,连声音也是酷到没话说。   高奇试探道:“请问……。”高奇本来还想问一下,圣殿中谁会见他,但是这黑衣男子也不搭理高奇,转身就往里面走。   高奇只好闭嘴跟着直走,心里嘀咕着,干嘛弄得这幺古古怪怪的,难道圣殿里的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吗?   高奇好奇的四处观望,这圣殿外面好象极为古典,想不到里面倒是这幺现代化。   高奇跟着带路的黑衣男子,左拐右绕的,原来长廊中还有许多左右对称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而高奇则是进入左面第一个走廊。   不久就进到一个类似会议厅的地方,看起来相当舒适的米黄色天花板,洒下淡淡的光线,高奇好奇的左右张望,却发现自己身旁不远处会议桌前,早坐着三个人,而刚才带路的黑衣中年人,向三人示意行礼后,就离开了。   “你是高奇吧!我是古似墨,是联邦政府军方的代表,我代表政府欢迎你,也谢谢你辛苦的将浮生录带回圣殿。”说话的是其中较年轻者。   这古似墨样子非常年轻,似乎不足五十岁,一派斯文的样子,就是像是高奇教育中心中教文学的学者,实在难以把他跟军方想向在一起,可能是担任文官一类的职务吧,体型瘦长,墨绿色的军装穿在他身上稍嫌单薄了些,他的脸上则带着淡淡的笑意。   高奇摇手道:“不用客气,我只是想要物归原主吧了,这里就是圣殿吗?”   古似墨亲切的笑道:“也难怪你会误会,这里并不是圣殿的主殿,目前你所处的地方是圣殿的前殿部分,事实上,这里只算是圣殿的外围区域而已。   联邦国安局自从干元密本失落以来,一直不断的找寻,在这段期间不晓得花费多少的资源来进行搜寻,只是都一无所获。像是这种国宝级的古文物,一般人莫不想要据为己有,难得的是高奇你年纪轻轻却如此大公无私,如今干元密本能够再回到政府手中,这是新皇恩德所赐,同时也是联邦所有人民之福,实在是令人感到欣慰。   你现在一定有些纳闷,为何我们会希望你亲自前来,老实说,我也十分讶异为什幺政府派出的人员都没办法得到你的行踪,让你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这些责任疏失我会请上级好好处理。来吧!我先来向你介绍一下,站在我身旁的这位,是谭炯赐将军,谭将军是我军政院中军机部的最高指挥,也是我国国防科技委员会的执行委员长,而最旁边的一位则是我技研院的院长侯东颐博士。”   “高奇同学!你好。”谭将军是个脸色严肃的中年男子,肩部宽阔,高大而强健,腰杆挺的笔直,霜白的头发规规矩矩的梳理至一边,看起来就是标准的军人风格。   高奇不由得肃然起敬,难怪他会觉得这人的脸好象在哪见过,眼熟的很,原来是谭炯赐将军,高奇倒是偶而会在通讯媒体上见到相关的报导,谭炯赐他强硬固执的军事风格,常是左右议院抨击的目标,但是在军中,谭将军却一直拥有相当高的支持率,所以让一些想要扳倒他的政客们拿他没办法,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事情是越来越奇怪了。   而另一边的侯东颐博士不但身形矮小,而且长的一副尖嘴猴腮不讨人喜欢的模样,头上是一片沙漠般的荒原,只有头的两侧地带还有头发,不晓得是不是用脑过多所造成的,一双闪着光芒的小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高奇,看的高奇怪不舒服的。   谭将军对他倒是很友善,柔声道:“高小弟,你先请坐。”   高奇先挑了一个最靠近门边的座位坐下。   谈炯赐将军和气的开口道:“你不用担心,我们这次的会议,是由新皇直属研院所,和军方共同召开,主要的目的除了解决干元密本的问题外,同时我们也希望藉由高奇同学你的帮助,使我联邦能够突破目前所遭遇的瓶颈。”   高奇讶道:“我?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恐怕没办法提供什幺有效的意见。”   侯东颐缩着脖子,桀桀的笑道:“对我而言,你可是上天掉下来的宝贝。”   谭将军皱着眉看了一旁的候博士一眼,对着高奇道:“高奇,事实上我并不同意这次的会议,我并不相信这种愚蠢的方式,就能够解决目前的困境。”   “谭将军!”古似墨警告的叫了谭将军一声,谭将军一瞬间表情闪过愤怒的红色,又回复面无表情的神态。   这古流墨看来比谭将军年轻不止十余岁,可是看他的态度就像是上司对待下属一般,这古似墨到底是什幺身份。   古似墨又满脸笑意的面向高奇,拿起手中的一卷资料,说道:“高奇同学,我就直说了吧!我见过你的资料,在资料中显示,你父母乃是我国家研究院中优秀的院士,可惜的是在一次探险行动中失踪,这真是我国一大损失,而目前你唯一的亲近的亲人是你的阿姨张柔黛小姐。   在学校的资料中,高奇同学你的表现可以说在同侪中算是相当不错,但是在内力等级方面却一直无法正常的提升,在这项报告中的最后纪录里,可以看出此时高奇同学的程度还是相当正常的,有何问题吗?”   高奇摇摇头,这古流墨到底要说些什幺。   古流墨转头向侯东颐道:“候博士,在来就请你解释一下!”   侯东颐站起身来,按下桌上暗置的感应器,桌上缓缓升起一面透明萤幕,灯光随着变暗。   说道:“这是刚才高奇身上侦测器陆陆续续传回来的资料,这可是联邦科研院的技术结晶,在所有联邦公民身上配戴的侦测环上,我们摆置人体感测装置,可藉由资料显示出这人的体能内力及各项资料,藉以了解每个人的现况,也安设了小型的摄影功能,可以对中央终端机做发送的功能。但是只限于区域性,所以我们虽然可以知道人员的动向,但却很难却掌握行踪,但是只要做一点小调整,就可以做定点的搜寻,可惜议会那边就一直卡在法规不通过,害我只能用在军队士兵的追踪里,真可惜。”   高奇脸色一变,他还以为这侦测环只是用来方便一般民众,使用个人身份确认及交易往来之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隐藏的功能,还好他之前只是个平凡人,不太受重视所以才没有被时时刻刻监视着,难道就像风绿芽所说,他们联邦人民真的连一点个人隐私都没有。   侯东颐缩了缩脖子道:“闲话不说了,这是半年前,高奇在教育中心里的能力体能图表,而另一张则是刚才所测出的图表,我们可以很清楚的辨别出来,这两张图表的巨大差异,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高奇一定在这期间练就了除常规联邦武学外的其它修练方法,才有这种惊人的成绩。”   原来刚才在门口扫瞄的目的是为此而来,高奇可以感觉到会议室中的三人眼光同时摆在他身上。   玻璃萤幕慢慢降下,灯光亮了起来,会议室中一阵寂然。   谭将军嘘了一口气,叹道:“这真是太神奇了,没想到人力居然可以在短时间之内,自然的发展成这种地步。”   古似墨笑道:“谭将军,这下子你在不会有反对的意见了吧。”   又向在一旁脸色不定的高奇说道:“高奇同学,我想我们的意思,应该也相当清楚了,对于你这种不需藉由逆天术或是辅助器的通脉方法,我们军方相当的感到兴趣。虽然高奇你目前还只是未成年的公民,但是对于你这种优秀的表现,我想可以特例专案的方式使高奇同学提早结束学业,投入军方的行列,在社会身份上你可以马上晋升为一级公民,享受所有公民的权力。”   高奇一头雾水说道:“但是我并不想加入军队。”   古似墨笑脸突然一敛,一股肃杀的气息,蔓延开来,冷冷的说道:“高奇,我们现在并非征询你的意见,联邦的公民就有这个义务为国家服务,何况以你现今的能力已经不再适合一般的下级社会,所有对社会造成阻碍发展的人,依法都可以判处流放。何况你父亲高刚侵占国宝,光是这条罪名联邦政府就有权强制将你和你阿姨移送法庭,但我联邦政府也并非没有通融之处,现在因为你自动将干元密本缴回,所以联邦政府特别开了特例让你将功赎罪,为我国发展尽力,以代替你和你阿姨应得的刑责,就算如此,你也还是不愿意吗?”   高奇漠然,这种社会职责的大帽子扣了下来,高奇还能多说什幺,高奇的希望是希望能进入宇航局成为研究员,一旦加入军队,基于保密规定,他再也无法进入一般的国营企业中,本来还想多挣扎了两句。   古似墨手一挥,悍然道:“好了,不用多说,现在起你就是谭将军第四军团的士兵,在此之前,你还必须参与科研院的实验计划,将你在干元密本中所获得的资料,所有的一切贡献出来,为联邦尽心尽力,明白了吗?”   说完哼的一声,拉开椅子,迳自离去。   尾随而去的是一脸怪异笑意的候博士,临去前还绕到高奇身边说:“小子啊!   别不知好歹了,身为联邦的一份子就该为国家有所贡献,别忘了,明天到研究院来找我啊!呵呵。”   高奇心底一沉,这就是联邦政府的作风吗?面对这强势的压力下,他还能说什幺。这是第一次,高奇面对这种官僚的体制,起了作呕的感觉。   在一旁的谭将军缓缓站起。   看着高奇漠然半响道:“高奇,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你就该好好的为国家尽忠,今天你就好好休息,等实验研究做完后,自然会有人将你带到军队之中,虽然在此事上我并非完全同意,但是高奇,你既然拥有这不寻常的天分,能为政府服务,应该相当高兴才是。”   高奇叹了口气,回道:“是的,将军!”   看来与巩良的约定,他是无法达成了。   来自于圣土联盟的三队访团,选在今天在联邦议会大楼中举行高峰会谈,并签署暂时休战条约。所有议会中的人员莫不战战兢兢严阵以待,因为这三方势力所代表的是可以左右整个局势。   三方面选择在联邦签署这份休战条约,除了代表联邦政府居中调解的身份外,同时也代表两个国家更进一步的合作发展,基于经济的立场,联邦政府的立场绝不希望战争影响了两国相互的往来。   东半球大陆中有许多高价值的产物直接输入西半球中,虽然历史文化差异的不同,使官方的来往并不频繁,但是一般经济的往来使东半球成为一块丰厚的大饼。   “哼!里面到底搞什幺,已经进去快两个时辰了,老子憋的都快发疯了!”   煞以猛挥动他那粗而有力的手臂,这几天安排的地方不是狭窄的饭店,就是什幺科技欣赏,早知道就不要自告奋勇,参加这次的访团。   斯文俊秀的科斯特微微一笑道:“师弟,你别急,只要今天的会议中达成共识,我们很快就能回到圣土了。”   手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他那重约二十斤的长矛,细细的擦拭着,转头朝着在一旁无聊的玩着师傅带来的七巧环的风绿芽,“风小姐,你累不累,这几天还好吧,这里的风俗与习惯与我国有相当大差异,如果有什幺不适应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没关系。”   风绿芽有气无力的答着:“我没事!”   唉她好想念家乡那种自由奔驰的感觉,在这里不管做什幺都不对劲,听师兄说他前几天有见着高奇,不晓得他现在怎幺了。   代表南方势力的赤喉军一行人是最早到达的,东方旗及炙世的代表也在几天前陆续到达了,这几日中三方面不断的协商,一直无法达成共识,如果不是有心人士事前多方奔走,说服了三方人马,恐怕早就谈判破裂了。   煞以猛突然吼道:“啊我受不了了!我要出去逛逛!”   煞以猛突然跳起,这几天他都快闷死了,他是天生的战士,只适合在沙场上呼吸着杀戮的气息,像这种和平的会议,简直会要了他的老命。   “师兄!”科斯特还来不及阻止,煞以猛就冲出这间休息室。   一旁坐着的巩良,开口道:“科斯特你最好跟着去,煞以猛个性太冲,恐怕会坏事。”   这场会议中,由傲天啸、司魂彤、以及南疆耆老祖问天负责,其它的人都在外的休息室等候,而其它两个访团的人员同时也安排在其它地点,如果让煞以猛遇见其它访团者,难免又是一场冲突。   “是的!”科斯特提起不离身的长矛用长布袋装起,跟着出去。   “小豆芽,你不准去。”巩良虽然闭着眼睛,但却对这鬼ㄚ头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把已经偷偷的摸到门口的风绿芽叫住,这小娃儿最爱热闹,要她乖乖呆着,那可难如登天。   风绿芽一撇嘴硬坳道:“人家只是去方便一下透透气嘛,一会就回来了,师兄拜托啦我都快要闷死了。”   风绿芽拿出她的看家本领,企图瞎混过去。   巩良笑道:“你这ㄚ头的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如果让你出去,只怕又有收不完的烂摊子。”   风绿芽抗议的叫道:“哪有?人家也不过是弄砸了一、两件事,师兄你是大人物呢,大人物怎幺可以拘泥这种小事,拜托啦!几分钟就好了。”   风绿芽跳到巩良身边,使出她叽叽喳喳的本事,软言侬语的求着自小就最疼他的师兄,巩良被风绿芽吵的没办法,说道:“好吧!真拿你这鬼灵精没办法,不过你要保证,绝对不要惹事。”   “没问题!”风绿芽见师兄答应,还不一溜烟的使出绝顶身法,风一般刮出门外。   房内就只剩下巩良和始终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幽天暗地两兄弟。   风绿芽刚走出门没多远,就被一阵喧闹声吸引,走近一看,只见煞以猛正和一名精瘦的汉子打的正火热的呢,科斯特则是站在一旁,和其它不知名的人物僵持着。   场中只见煞以猛聚起功力,双拳齐飞,而那名汉子则拿了根三节棍和煞以猛正面对战,威势惊人,脆弱的建筑组织怎堪这些东半球特级高手摧残,只见连墙壁都给打出几个大洞来,里面办公的人吓了一跳,纷纷跑出来围观,天花板龟裂开始有些碎屑掉了下来,再这样下去,不晓得建筑的结构还支不支撑的住。   两方人马一看,连忙喝停!   “师兄!住手!”   “恩翔,别再打了!”   两人轰然一声,各自跳开。   “严恩翔!你这臭小子总算出现了,我们的账可得好好清一清了。”   煞以猛一出门不久就遇上了这个他一直想除之而后快的宿敌,二话不说,抡拳就打,哪还管的上这次是来谈休战的事。   这严恩翔是一名三十出头的汉子,一脸精明样,他的身后还站着几名穿着奇特的人,高矮都有,三男一女,每个人眼光十足,精光外泄,显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煞蛮子!怎幺,前几次给你的苦头吃的还不够啊。”   这严恩翔乃是炙世中上位武将之一,几次和煞以猛的部队交锋,都使用计策让煞以猛吃尽苦头。严恩翔在炙世中是出名的滑溜难缠,和南王军的对战中总是用一击即走的战术,就是不和煞以猛的前锋部队做面对面的冲突,擅长打游击战术,在几次战役中让煞以猛吃了不少苦头,所以煞以猛一见到他,火气马上旺了起来。   煞以猛爆喝道:“废话少说!你这卑劣的小人,敢不敢跟我煞以猛来场一对一单挑。”   严恩翔嘿嘿笑道:“煞蛮子,何必呢?如果这次的和谈成立的话,我们大有可能就此握手言和,说不定还有机会在同一单位工作呢。更何况在这别人的地方,大家也不好发生冲突,等回到圣土后,有机会再来战个几百回合吧。”   煞以猛爆出一声:“放屁!等回到圣土你这卑鄙小人早不知躲回哪一个老鼠洞里了!”   炙世的一群中,有着穿着一袭深黑色系贴身服装的女子,本来算是优质美女的脸孔却被她冷漠肃杀之气完全破坏。   只见她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煞以猛,开口道:“煞以猛,我炙世多次看在尊师“南荒狼”的面子上,处处忍让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这脸色冷漠的女子,叫做“焰青”,是炙世中的狠角色,功力极高,而且擅长突袭暗杀,所领导的一群由她亲自训练的秘密部队,是炙世中的一支重点劲旅,因为这支部队几乎是无孔不入,专司渗透、暗杀、造谣、以及一些台面下的行动。   性格极为孤僻,就算在炙世中也没有特别要好的伙伴,据炙世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她特别喜欢折磨一些年轻俊美男女,还设了一个拷问室让她亲自下手,种种绘声绘影的传说让焰青描绘成一个嗜血狂魔,炙世的下层阶级也相当怕她。   她在炙世中地位极高,乃是“康虔力”麾下的高级干部。   风绿芽连忙凑上来插言道:“少在那说大话了,我看,应该是害怕南荒狼老前辈万一生气了,一出手,会把你炙世整个翻了过来吧!”   焰青脸色一变,南荒狼“莫问”称霸东半球近四十年,高居武道名人堂榜首数十年声名不坠,地位极为尊贵。   就连圣土联盟未分裂前的东帝一脉也对他非常尊敬,几次派遣专人邀请他担任军事最高指挥官,但是这脾气古怪的长者却谁的帐也不卖,硬是将东帝派来的使者逼出荒原。虽然近几十年来从没听说过他的任何消息。但是除非必要,谁也不愿意惹上这喜怒无常的武学宗师,就算是强横如炙世,也不敢说有信心接下南荒狼的震怒,所以就算是有机会可以将煞以猛除掉,也要做做人情放过他。   焰青瞇起一双利眼,杀气直逼风绿芽,露出个比冰还冷的笑意,说道:“小女孩,你曾听说炙世曾怕过谁吗?我们尊重南荒狼前辈在武道上前无古人的成就,可不是怕了他,这次炙世也是看在南荒狼的面子上才会同意这次和平会谈,要不然的话,哼!”   风绿芽皱皱小脸,恃着有人作靠山,不怕死的说道:“少不要脸了!谁不晓得你这变态,专门帮炙世作些偷偷摸摸下三滥的勾当,像这种心机不正的教团,作的恐怕都是一些违背常规、邪恶的坏事。”   所有人脸色大变,风绿芽说话不知轻重,当众污辱炙世教团,这是对炙世全体的挑战了。   “你!”焰青一个字连着三道奔雷般的白光,直逼风绿芽娇俏的脸。   当!当!当三声。   三把细长的柳叶刀,贯入一旁的墙壁之中,连刀柄都没入壁内。   科斯特好象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先是执手道歉道:“各位都是东半球中出名的人物,想必不会跟小女孩一时的口快计较呢?这一次我圣土三方代表来此,就是希望能够找到可以和平解决我们之间的战事,在这里再起争端都不是我们所愿意见到的。”   科斯特将风绿芽的发言说成是一时激动口不择言,先堵了炙世的嘴,要不然以炙世高傲的教义,这足以掀起一场战事。   炙世众人也在此时才对这南荒狼另一个徒弟,重新作了一番估计。   焰青这飞刀是炙世中着名工匠所铸,每把重一两二,相差值在千分之几之间,每一个部分都经过了严格的制造工序,刀身能随施力的强度大小做方向的转移,几乎可做180度的转弯,在掷出时,可控制方位力道强弱。何况三把飞刀都注入焰青阴柔的能量,几乎在不到百分之一秒间同时间到达,要闪开直线攻击不难,因为焰青虽然在盛怒下也没有要至风绿芽于死地的念头,但是要像科斯特如此轻描淡写拨开,却是需要相当的眼力与功力。   科斯特在短短的一瞬间,将三把不同力道、方位的飞刀,作了三个连贯动作将其拨开,其动作之迅速,快的让人乍舌。   “好!不愧是南荒狼的弟子,我司徒无心总算是见识了。”司徒无心是一名年约四十的矮小汉子,八字眉铜铃眼,但是四肢却相当匀称,站在炙世中,却相当抢眼,一看就知道是属难缠的人物。   焰青又恢复那冷冷的态度,说道:“我也很希望能够有机会跟南荒狼的弟子切磋切磋。”   “好说,有机会的。”科斯特不谦不卑的报拳回礼。   “我们走!”   焰青转身前单手向上一挥,作了一个灵巧的手势,叮叮叮三声,被科斯特拨开贯入墙壁的三把飞刀,居然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又回到了焰青手上。   这结果让南王军一行人心中一震,他们都明白这绝不是三把飞刀有实线连着,而是焰青控制至极点的能量,牵引着已离手的飞刀又收了回去,这发现足以让所有人对这焰青的功力产生了深浅难测的感觉。   高奇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这几天他必须进实验室接受这候博士的检查,全身贴满连接到仪器的电线,用机器催发高奇体内的内能,但是不晓得是侯教授的方法不管用,还是巩良的金针渡穴太过神奇,得到的结果总是叫人不满意,气的侯教授哇哇大叫,不知不觉已经在这停留三天的时间了。   研究所位于圣殿前殿的地下,一共有三层,除地面上是高奇进来的前厅外,高奇还没有进过其它部分,高奇基本上在研究所中的行动还算是自由,只是他总觉得到哪里都有摄影追踪监视着,非常不习惯。   在研究所中得到的最大成果,大概就是将腕上的侦测环去除掉吧,据说这是因为侦测环发出的电波会干扰到,仪器的设备,等高奇要回到地面加入军队时再装上。   这研究院还真是非常大,曲折的走廊相通,可划分为上下七个区域,每一个区域中都负责不同的研究计划,大都是研究各式各样强化人类体能的方法,当然也有武术的研究,许多方法根本是想都没想过的。   哔墙上通讯器乍响。   “高奇,到实验室来!”候博士兴奋的声音传来,今天博士好象十分高兴。   高奇顺着走道,来到位于地下二楼的主实验室。   候博士站在电脑前,翻阅着资料。   高奇没抱着太多希望问道:“博士!我什幺时候能够出去?”   候博士满脸奇异的红光,含糊的说:“放心,如果今天的实验能够成功的话,你的工作就算完成了!快!跟我来!”   高奇只觉得这个候博士今天怎幺怪怪的,一副神秘的样子。在这里工作的人员不晓得为什幺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除了必要的对话外,也不会再跟高奇说些什幺,每个人都阴阳怪气的,这也是让高奇想要离开的主要因素。   不过总算是能够离开这里了,算算离跟巩良约定的最后期限已经不到两天了,再不走东半球来的访团可就要离开了。   高奇跟着博士左拐右转进入一间密闭的无尘室,这里不是平时不许人进入吗?   怎幺今天的实验会在这里举行,里面摆着一架可供一个人躺着的太空舱,室内尽是许多高奇看不懂的仪器,一排排控制板面上闪着许多颜色的讯号,许多怪模怪样的金属箱发出长短不一的声响,一旁待命的人员站在仪器前调整着。   “高奇,这是最后一个实验了,进去吧!”   虽然感到有一点不对劲,高奇还是在研究人员的注视下脱去上衣,身上贴满许多接收的感测器,高奇脖子上还围着在蓝海城所得到的蓝晶项炼,还好不会妨碍到实验进行,这次的实验好象复杂多了,高奇躺入太空舱内,研究人员用束带将高奇绑住。   “这是干什幺的?”过去好象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女研究员回道:“这是为了防止实验中会有稍微的不适,怕你会扯掉仪器做的防护设施。”   太空舱缓缓合上,高奇耳朵只听到许多仪器规律的跳动声,要不是高奇不能动弹,舱内倒还算是宽阔。   “高奇,我现在跟你讲解一下这个实验的意义。”候博士那有力的声音自舱内的扩音器中传来。   “过去研究院中在干元密本还没被盗取之前,也有许多像你一样修练成功的人,这些人不乏天资相当高的天才,全都是联邦中的佼佼者,可惜的是……嘿嘿!   这些人都失败了,不过这也没啥大不了的,为了联邦的进步而牺牲,这是相当值得的。”   高奇越听越心惊,在他之前联邦已经有许多人修习过这种法门?可是为什幺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可惜的却因为如此,联邦议会禁止这项实验,销毁了所有的实验纪录,也因为干元密本的被偷,所以这项计划暂停了许久,不过新皇上任之后一直不断的尝试着将人的体能运用至极限的方法,所以才有本研究所的产生。   你很荣幸的成为这项新计划的见证者,我将会使用转换器将你身体的各气脉以相同的方法打通,使停滞不前的能量重新运行,这种方法你应当相当熟悉,这可以说是逆天术的进化型,嘿嘿!只是稍微粗暴了一些。如果实验能够成功的话,我联邦的历史会进入全新的一页,而我就是这伟大历史的推手。”   此时高奇已经来不及发表任何反对,以及问候任何人的祖宗十八代的话,因为太空舱已经通满了麻醉气体,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血压正常,呼吸正常,舱内压力开始上升。”   “很好,开始第一阶段实验,全程追踪记录所有数据。”   第二章 高奇之死   高奇昏迷的时间很短,在醒过来时,高奇发现舱旁只剩下两名研究员,正在一旁监控着仪器图表,高奇连忙控制心跳,以免被发现他已经醒来。   “咦!”一名研究员走进舱旁。   “怎幺了?”   “没事!数据突然变化了一下,又回复正常了。”   不知是否研究员的疏忽,舱内通话的扩音器居然没关。   “明天实验进入第二阶段完成后,这实验体要如何处置?”   “大概跟以前一样,交给解剖部吧!毕竟对研究所来说,这实验体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将脑内基因取出,我们就能够生产出更多超越人体极限的士兵,对于“新人类计划”来说,可是相当重要的。”   高奇脑中像炸弹爆开般,“轰”一声,差点就没有办法控制心跳的规律。   解剖!天哪!不行,得想办法出去才行。   高奇在舱内急得发慌,好不容易两名研究员走了出去。高奇张开眼睛,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实验室。他现在身上还绑着一条带子,行动受阻,他急忙内视体内状态,内能转动的非常慢,显然还受到限制,但是不晓得侯博士用了什幺办法,内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高奇深吸一口气,意志集中,生死关头,可管不了那幺多了。能量随着高奇的意念慢慢累积成长,一层层开始挣脱巩良所限制的范围,内能在高奇刻意催动下,开始旋动起来,初时还相当缓慢,慢慢地,涓流般的能量渐渐聚在主经脉中,等到聚集足够的力量,猛然一冲,一个个受阻的穴道豁然贯通,能量在体内上下流动着。   高奇用力一挣,“崩”一声,束带崩裂开来。   高奇跳起,扯掉身上的讯号线,在舱内左敲右打着。   “糟糕了!这是强化玻璃。”   透过透明玻璃,可以看见太空舱的开关就在舱旁的门上。   这可怎幺办呢?   突然!高奇灵光一现,既然能量能够以离体的方式表现,是不是也可以透过物体来传达呢?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高奇手靠着玻璃板,聚气凝神,一股冷气经由丹田、胸前、手臂到掌心,再缓缓向外扩散开来,高奇可以感觉到内能像蜘蛛的细丝般,慢慢吐出千百条能量,透过玻璃衍生出去。   凭着联系,高奇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能量慢慢接近开关,高奇再催发能量,送入玻璃舱,感觉上很像是将手的皮肤直接触摸到开关一样。   还差一点了!高奇一鼓作气的发出能量团。   “哔”舱门开了,在这同时,实验室里刺耳的警报器也跟着响起。   高奇成就了联邦史上第一次将无实质的能量源穿过绝缘且完全密闭高密度的物体,用单纯能量源送出,并可以在空间里自由控制方向及力量的例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也是高奇第一次用能量代替实际触感的经验,这个经验促使了高奇更加瞭解体内能量的运作。   高奇自太空舱一跃而起,迅雷般夺门而出。   逃亡开始了。   “实验体逃走了!!”   侯东颐坐在主实验室,听着研究员的报告,大声斥喝着:“蠢才!   快去追,他可是珍贵的实验材料啊!”   电脑数据显示,高奇的所有体能数值,全都超越了人类现今所有记载纪录,只要能再加以研究,一定能够完全改变人类的体质。   高奇只觉得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叫嚣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上下不断冲撞着,也只觉得必须不断的狂奔,才能稍稍纾解体内的饱和感。脚底涌泉穴像吸尘器般,不断涌进强横的力量,恍如崩堤的洪水一般。   高奇凭着初时进来的记忆和奇异的灵觉应用,躲过了研究院人员的搜捕,顺着走廊,往地面上奔去。看来对于逃命,高奇似乎颇有心得了。   在控制室看着摄影机的侯博士,忙着调动人员包抄高奇,可惜高奇就像是能预知到搜索人员的动向一样,往往在包围网收拢前的最后一刻逃脱。   侯东颐气急败坏的叫道:“马上派人封锁住大门,绝不能让他逃出去!去通知圣殿武士团,叫他们派出精锐人员过来支持。”   高奇好不容易逃到大门附近,可惜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研究员,手持光束麻醉枪,正等着高奇自投罗网。   高奇躲在一间狭小的储藏室内,暂时躲过搜索人员的包围。   巩良说的没错,此时高奇的内能正不停的吸纳外界的能量,不断地壮大、成长。   优点是高奇的功力不断上升,有用之不尽的能量让他使用,缺点却是高奇如果再不想想办法,能量无法疏导,当超过临界点时,他可能就会爆体而亡了。   抬头看着天花板,试试吧!   高奇将储藏室中的仪器杂物迭起来,直到剩下一个人的高度,高奇站上去,单手抵着天花板,心里想着,他需要大一点的力量,祈祷上面不是钢板吧!   充沛的阴寒能量开始聚集着,狭窄的储藏室中开始有一阵阵风刮起,微风变成狂风,狂风再转变成飒飒作响的飓风,所有的东西开始以高奇为中心飞舞着。   “在这里!”门外的搜索人员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撞击声,连忙通知所有人,但是不晓得为什幺房门却打不开。   “让开!”   一名高大的研究所守卫,双手贯入能量,握拳轰向木造的房门。   木造门不堪如此大的力量摧残,撕裂开来,房间内的能量与气流造成的气压,连着房内的物品全挤出房外,门外的研究员连忙四处躲避,而那倒霉的侍卫则是首当其冲的被扯至一旁,用力的撞上走廊的墙壁,不省人事。   “啊!”房内的高奇发出一声巨吼。   累积至顶点的能量风暴,形成强大上升气流,往上轰起,只见天花板不断变成碎末飘下,渐渐形成一个向上凹陷的深坑,“哗”的一声,泥土夹着灰白色的石块坍崩而下,众人的视线只见到高奇被坍崩的土石埋在其中。   侯东颐博士冲入房间内,只见土石已经掩盖了这间房间,上方正不断的落下泥土与石块,逼的所有人不得不退出房间。   “快叫人上去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高奇拨掉头上的泥土与石块,穿过柔软的泥土层,原来这里是圣殿的中庭广场,还好研究所的天花板不是钢板所铸,要不然就算高奇功力再高,也没有办法逃脱。   高奇直直的冲向前殿方向,穿过中庭广场,守卫的武士见状,大声斥喝:“站住!”   这些武士都是联邦中最优秀的人才,都曾经亲得联邦“长老团”传授武力,功力高强,见高奇仍是不发一语,直向前殿大门冲来,怒斥一声,拔起配刀,四人就像四道流星般,带着强大的力量,向高奇狂劈而下。   “铿锵!”一声巨响。   只见四把刀却只能够劈在高奇强横无匹的气罩之外,根本无法伤害到高奇一根头发,四把精炼的刀应声而碎,接着四人被高奇前冲的力量抛至数十丈远,嘴角溢血,难以相信他们圣殿武士居然连来人一招都接不下。   “轰隆”隔绝中庭与前殿的两扇大门,被高奇以充沛的掌力劈飞而去。   高奇此时头疼欲裂,脑袋瓜子不但出现一些难以言喻的怪异景象,眼前恍如在迷雾之中,无法思考,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全身经脉好象被吹胀的气球般,疼痛难耐。   “怎幺回事?”圣殿侍卫长步出房间,外面不断传来吵杂的声音,破坏了圣殿中肃穆的气氛。   一名武士上前报告道:“报告侍卫长!有一名从研究院逃脱的人,逃往前殿方向,并且破坏了尊贵的圣殿。”   侍卫长怒叱道:“那还不赶快派人将他抓起。”   这名圣殿武士吞吞吐吐的说:“这……侍卫长,你不知道,这名入侵者功力实在太过于强横,庭内巡防的武士居然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已经有几十名武士受伤,实在是没办法将他擒到。”   侍卫长脸色一变,说道:“有这种事!”   “侍卫长大人!”侯东颐博士带着一干研究员,急忙跑至圣殿。   “侯东颐博士!你是怎幺管理研究院的,居然发生了这幺重大的疏失,还让人破坏了圣殿,快说,这人到底是什幺人?!”   侯东颐博士气喘吁吁的说:“别……别啰唆了,快点派遣圣殿武士,将……   这个人抓起,他可是关系到联邦甚至全人类的秘密哪!”   侍卫长眉头一皱,这侯东颐是新皇批准在圣殿中进行研究,专门探讨人类奥秘,还特别批准在圣殿底下建立研究院,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想不到今天会这幺狼狈。   一把宏亮的声音响起:“侍卫长,是怎幺回事,为什幺圣殿里闹哄哄的!”   三名身穿白袍的老者,缓步走出圣殿大厅。   带头的老者蓄着长长的白胡须,瘦弱的好象被风一吹就会被吹倒一般。后面两名老者,一个胖如气球,圆圆的肚子,配上他笑口常开的脸,看来非常有趣;另一个却是一脸严肃的高大老人,三人都穿着代表长老团身份的金色镶边黑色长袍。   长老团身份特殊尊贵,在联邦体制中虽不直接参与联邦政府运作,但在联邦的影响力甚剧,其人数不定,地位仅在新皇之下,为圣殿培训圣殿武士、新皇护卫。   前者专司圣殿的安全,后者则是隶属新皇的私人护卫,可以说是一批直接听令于新皇的部队,也有人称他们为圣殿的导师。   侍卫长将事情原委向三位长老说起。   胖长老长眉一挑道:“有这种事,圣殿武士居然不是这名逃脱者的对手。”   圣殿武士全是联邦中所挑出资质最优秀者,严格筛选后再经过专门训练而产生,虽然等级不高,但是也绝对非泛泛之辈。   瘦长老低垂的长眉也微微扬起,朝向前殿方向一看,讶异的说道:“咦!这人的能量怎幺会如此混乱,但是却又这幺惊人,简直不像是联邦人所能拥有的内能,真怪!”   “鹰堂!”胖长老低叫一声。   “是!”原本空无一人的阶梯下,突然出现一名穿着劲装的青年,体型高大健美,肩宽而腰窄,低垂英俊的脸上露着淡淡笑意。   一旁的侍卫长不禁大讶,这小伙子好深的功力,居然连他也没有办法察觉到此人的气息,看他的服装,可能是隶属于新皇的贴身护卫团,据说这些护卫团长期受长老团的指导,其功力深不可测,平时都隐藏在圣殿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他这长期驻守圣殿的侍卫长都没见过。   瘦长老吩咐道:“带人将这个人擒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名青年一声应和,瞬间急退,带着三条潜伏一旁的人影,追踪而去。   高奇全身汗水淋漓,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体内经脉已经渐渐饱和了,再不想办法纾解,恐怕就会爆体而亡。   从圣殿冲出已经将近一个时辰,高奇直觉的往郊外逃窜,记得一条宗扬河的分支就在新康城城郊不远处,假如能够见到河,沿着河一定就可以找到和巩良约定见面的新康港,虽然不晓得巩良还在不在,但事到如今也无法可想了。   高奇缓缓控制内能,将体内能量与外界做交换,稍稍纾解那满盈的能量,现在他完全纯以胸中一口气运行,能量在通畅的经脉中转动,像是不断的在做位移的交换,完全不用刻意控制,有意无意间自然的运行,身旁的景物不断向后掠过。   这风神诀确实是相当神奇,身体在每一次触地时,能量自然而然由虚转实,完全不需催动就能带动身体往前冲,前进的途径并非直线,而是按照着天地间最自然的弧度,向前飘动。   靠着这奇异的身法,高奇得以摆脱那些圣殿武士的追踪,若不是能量涨的难受,高奇应是相当享受这种奇异的感受。   高奇奔过一处土坡,耳朵自然而然听到了前方微细的水流流动声。   “往哪里走!”突然天际响起一声巨喝,扑天盖地的棍影挟着扑脸生痛的气流,向着高奇门面下击。   追兵已至!   高奇就着棍式,向下倒地一滚,在草上滚过长长的一道痕迹,狼狈地避开这致命的一击,棍端下击的地方形成一个直径近尺的大洞。   微弱的月光下,可以看见来人一共四人,先追至的是持棍的瘦高男子,后面还有三人仍在十丈外,三男一女。   一名汉子高大威猛,国字脸上有着淡蓝的胡渣,一双眼精光湛湛,修为相当高,并持着一把长柄大斧;另一名英俊青年,手持长刀尾随在后;唯一的女性,手上则抓着一束类似乌黑短鞭形状的东西。   高奇在短暂的打量下,就知道这些人绝对不好惹,身体迅速翻身而起,向另一侧狂奔。   追踪而至的乃是新皇身旁的随身护卫,由左鹰堂带领。长期以来,新皇身边都固定拥有近百名这种功力强横的护卫,为他执行一些秘密行动,有时当然也从事一些颠覆行动,多年来一直是体制外神秘的一群。   左鹰堂使刀,一柄闪着淡淡青光的刀,注入的能量之强,可以见到刀身在夜空画出一条长龙,直逼高奇。   四人和高奇维持着固定的距离,并不断的逼近。   高奇已经是全力的将速度加快,怎奈这些人显然功力不下于现在的高奇,仍是不断的缩短彼此的距离。   突然,持斧者大喝一声。   高大的身体跃空而起,穿过两方近五丈的距离,手中的大斧在空中急挥,爆出一阵光团,飙起的能量像灼热的火粒,如狂风般四射。   壮汉飞至高奇顶上时,头下脚上疾攻而至,大斧在他手上恍若没有重量般轻巧的掠动,每急转一圈,真力便累积一层,当大斧真正与高奇接触的那一刹那,将会是气势累积至最强的一刻。   当高奇的注意力被来自上方炫丽威猛的斧影吸引时,左鹰堂掠至一旁,一把刀后发先至;而另一名女子紧跟在后,并不上前;持棍者则还落在后头约五丈之处。   此时,离江边尚约百尺。   依时间常理判断,持斧者应会先攻至,但是高奇却隐隐感觉到,真正的杀着却是这看来不带起半点风声,完全没有锐气破空的青色长刀,这是高奇透过观察能量动向的发现。当然,如果他将注意力摆在刀上,来自上面的斧也会毫不留情的砍下。   左鹰堂手中的刀,刀锋随着前进的轨迹不断变换方向,使人完全无法准确把握到刀真正到达的时机,上方的持斧者只不过是掩人耳目,两人这攻击方式不知练习了多少次,配合的天衣无缝。   高奇心中算计,旋一转身,面对着左鹰堂,将背面卖个大空隙给持斧者。   两人大讶,但是攻势已成,持斧者散去部分真力,光团随即又变为一柄大斧,向着高奇的背压下,左鹰堂心中暗想,难道这人真高明到可以识破两人的组合,看出真正杀着是来自他这把长五尺三吋的长刀。心念一转,刀影由暗转明,他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低吟一声,原本淡青的刀身突然变亮,在有限空间中爆出火花般炫目光彩。   气机牵引下,大斧顺着下压的轨迹,由无形变有形,从虚转实,高奇等的就是这一刻。   内能猛然运转,能量像燎原大火般蔓延至全身,脚下急蹬,身体倒飞而起,在极短的时间中,内能急转周身三圈,奔流的能量迅速蔓延出去,分布在他赤裸的背上。   持斧者在高奇背上留下一道怵目惊心的长条白纹,刀峰只能造成他皮肤表面的割伤,血还来不及流出,高奇藉着借来的一点力量,斜斜飞向一旁。   “三妹!动手!”左鹰堂见高奇离开了他的攻击范围,低喝一声,背后蓄势已久的女子一掠而起,手中粗而乌黑的短鞭在夜色中以手掌为中心突然散开,迅速扩大,原来是张黑色的网。   高奇在空中,能量由实转虚,在不可能的状态下,突然停顿了一下,这绝对违反了物理的原理,在不到一秒的时间中急坠而下,在落地的一刻及时躲过网的包围,往大江的方向电窜而去。   左鹰堂等人大骇。   “汉民,阻止他!”   持棍者此时反而离高奇最近,手中臂儿粗的黑色木棍脱手而出,闪电般往高奇背心贯去。高奇好象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转身合掌,藉着棍的来式,更加快速度逃窜而去。   左鹰堂等人急起直追,这些新皇贴身护卫都是一些心智坚强至极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众多人选中脱颖而出。   四人各展全力,务必要达成任务。   大河在望。   高奇自己的状况是哑子吃黄莲,有苦难言。内能经过刚才剧烈的冲突,渐渐又不受高奇控制,这四人的功力确实是高奇前所未见,若不是靠着巩良风神诀的奇妙运用,和他能感受到他人能量变化的奇异感官,恐怕高奇早就束手就擒。   虽然背上火辣辣的,但跟体内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五脏六腑像是要被翻搅过来一般。到了河边后该怎幺办?老实说,他可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只是他绝对不能被擒回去当实验的白老鼠。   “站住!”   四人毕竟有名师教导,跟高奇这半调子比起来,速度上明显高上许多。   一拳一斧一脚攻至,高奇避开杀伤力强的大斧,却挡不住王汉民的拳,背上则硬挨了青衣女子一脚,混战中,高奇哪还能分出哪一道能量是谁的,只能勉强躲过攻击力强的能量,三人组成攻势再不留情,全力向高奇攻来,激烈的贴身战展开。   高奇背后就是滚滚的江水。   高奇运起最后所能控制的能量,右手顺势拨开大斧,左手回身疾攻青衣女子一掌,震开两人,藉着王汉民的拳式,右臂硬撼他一拳,高奇就像是被王汉民用力推开一样。   高奇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人却成功的飞身到大江之上。   高奇下半身入水,在那一瞬间,刚才一直不见踪影的左鹰堂,以鬼魅般的速度,毫无预警的出现高奇头上。   左掌由白转红,强大如火焰般炙热的能量,带着开山辟地的力量拍在高奇头顶百会穴上,轰然一声,发出巨响。   在黑暗的河面上,爆出如同一轮烟火般的能量冲击波。   刹那间,左鹰堂运足功力的左手居然被弹开,高奇只觉全身的阴寒能量,一股脑的全都聚集到头上。   随着左鹰堂拍下的火热真气,所有的能量倾巢而出,奋力抵抗,在那瞬间,高奇体内又是空荡荡的,能量全部在这一击中散失掉。   高奇没入水中。   “队长!”   左鹰堂脚下轻点水面,掠回其它三人身边:“马上派人沿河寻找,就算死了也要将尸身带回!”   怪了!有人能在左队长那一掌底下存活吗?三人不敢多问,领命而去。   左鹰堂看着仍在颤抖的手,掌心还微微冒着白烟,他这掌式是大长老亲传,在队中只有他一人有这种资质能够修习。   大长老在“圣域”中隐居闭关将近二十年,其资格与功力直逼圣域元老,据说他的年龄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他得到长老团授意,在大长老闭关的地方求了七天七夜,大长老才通过声波口述传授。   自学得这项绝艺以来,他绝不轻易使用,也没有值得让他使用的对手,但是从来就没有这种怪异的感受过。   看着滚滚大江,明亮的月亮还悬挂在天上,高奇真的死了吗?   第三章 竹影飘香   一艘巨型空行船静静的穿梭在夜色中,寂静但轻巧的掠过大河上空,在宽广的河道上印下黑沉沉的巨影。   这艘空行船,造型质朴、古趣盎然,船身异常雄伟,大约可承载约五百人,总重近万吨,上平如衡、下侧如刃,船部下层布满整齐的小窗口,开启时可伸出近百门炮口,兼顾攻守两方,船舱上下共分七层,此时却只有约一半舱窗有灯光。   更怪的是它顺着宽阔的河道漂浮其上,离水面保持着百公尺以上的精确距离,让人纳闷,究竟是使用何种技术,才能让它如此巨大的船体漂浮在空中。   在联邦的历史中,像这样巨型船舰不是没有,但是碍于建造技术,建成的船只往往较不实用,且这种巨型空行船行动力较为迟缓,大多适合于民间运送货物之用。   但是这艘空行船不但建造风格与联邦大异,看她能自由穿梭于天空,且速度及灵巧性更是一般联邦船所不及,看来东半球圣土的科技技术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圣土与联邦的建造技术最大的区别,就是联邦不论在建材或动力源,均大量使用人工素材,而圣土方面却以人力、畜力、风力、水力等自然力作为动力,以天然建材来建造各式各样的建筑。   就理论上来说,天然材质的强韧性应当远逊于人工塑材,但是东半球的圣土千年来始终坚持、全心开发此类技术,激发了人们无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弥补了材料上的差距,更使圣土联盟在建造学上与联邦并驾齐驱,甚而过之。   在其仍明亮的舱窗中,缓缓传出一阵叮叮咚咚的音乐声,恍如溶于夜色中美妙的音符,微弱却稳定,轻点着河面的波浪,似林间穿梭的微风,徐徐吹动竹叶,飘落至淙淙小溪上,带动一幅清新的山林野色。   弹琴人琴艺高超,指尖轻拨中,创造出一个纯感官的音乐世界,令人叹为观止。   乐音再转,一片金黄色草原浮现眼前,使人感受到天宽地阔与天地一线的辽阔,脱去世俗枷锁,畅游在感官的世界中,心灵仿佛沉淀下来一般,每个音符好像毫不相干,却又紧密连结在一起,时而低迷如微风轻拂,时而高亢如惊鸿一现,琴音渐渐没入幽暗的夜色之中。   乐音乍止,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轻咳。   “小姐!外面风这么大,奶怎么又将窗门打开了呢?”一名穿著湖水绿套衫,衣着俐落、面貌讨喜、清灵可人的女孩子刚捧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进门,就看见她那小姐又倚在窗旁望着月亮,忙是略微埋怨又心疼地看着窗边身形清瘦的女孩子。   这间舱房是用精致的屏风区隔成两间,宽阔的房间中飘着淡淡药香,外厅置着几个固定的大书柜,摆满了许多种类的书籍,墙上则有着几张悠远的风景画,看来摆设者相当用心,使整个环境既典雅又古色古香。   内厅中摆着一具乌黑、造型典雅的奇型乐器,上头还搁着主人纤纤精致异常白晰的手。   倚在窗旁的女孩没有回头,头靠着窗沿,轻声道着:“小翠,我没事的,奶看今天月色如此明亮晶莹,最是适合观月的日子,白白浪费岂不是很可惜。”   语毕,又是一阵掩口轻咳。   “我的小姐啊!奶别折腾我了,要是让上头知道我让小姐在这种深夜里,开窗吹风,我可就惨了。”   小翠赶紧捧了一杯热茶,给小姐润润喉,在她背上轻拍着,顺手偷偷将窗掩上。   小姐弹奏的音乐实在太美,让她一时愣在门前,舍不得打断这船上所有人的福利,但是,如果因此让小姐又生了病,那可就糟了。   穿著月牙色淡黄薄纱的飘逸少女装,质料轻柔细致,服贴在优美曲线上,这种贵族专用的服饰,穿在她的身上更显得纤秀高雅。   柔若无骨的身子,侧倚在一旁的软枕上,一双秀致的鞋子露出裙摆外,均匀而曼妙的小腿,在椅侧照着节奏轻点着,细致修长的双手放下茶杯,轻撩落在前额的发丝,这种景观就算是看了无数次,翠儿还是不免看呆了。   像是拥有世间最完美曲线的眉毛,不需修饰就已经是叫人欣羡的完美。像极一潭平静碧绿,深潭般的浅绿眼眸。稍嫌没有血色的唇瓣,但却永远挂着的慧黠笑意,就像是透视了一切真理般从容深远。所有能用在对美描述的词,翠儿觉得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小姐。   她有着一张颠倒世人的脸,柔弱无骨的身架。她的美并非艳丽无双,但却有种不属于尘世,清灵俊逸的美感,加上那双仿佛包含无数感情与智能,却又淡薄清澈如同湖水般的眼睛,这让她拥有一种扑朔迷离,让人如置身另一个安静且悠远的世界的美。   这是她的小姐,拥有上天最优厚赐予,却又命薄如纸的女子。   “傻小翠,只是看看月亮而已,奶总爱大惊小怪的。”东方竹影嘴角含着笑意,嗔怪的瞄了翠儿一眼。   “小姐,奶还敢说。上次在归心湖畔,奶信誓旦旦说不会待太久,我一时糊涂,居然让奶在亭旁吹了一夜冷风,结果呢?那次的风寒可是拖了整个秋天。   为了这件事,我可被主母念了足足将近两个月,主母还说,假使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这颗小脑袋瓜子就不保了。”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被她小姐惊天动地的美丽迷的魂不守舍,心神不晓得飞至哪里。可惜她是从小见到大,虽然不免出碴,但是多多少少有了抵抗力,加上从小到大的惨烈教训,她可不敢马虎。   东方竹影眉头一皱,说道:“还提那事,我不是请奶妈帮奶求情了吗?小丫头心眼特多,记得特别紧。”手指轻轻地在弦上随意拨弄着,清脆的乐音一声声传出。   小翠插着腰说道:“不管怎样,小姐的身体健康第一,其它事就算是天要塌下来,我都管不着。”   东方竹影晒道:“不晓得谁才是小姐哩!”   小翠嗔道:“小姐奶怎么这么说,我对小姐的心是唯天可表……”   东方竹影笑道:“好了!跟奶开玩笑而已,连唯天可表都出来了,早知道就不带奶出来了。”主仆两人又闹了一阵子,小翠才想起来的目的。   “对了!小姐,和军师要我转告小姐,我们明天就要启航离开这里,小姐还欠缺什么东西吗?”   这次来联邦的目的,除了参加三方高峰会议外,东方竹影也要来此采购许多他们圣土未生产的各类药材原料,以作为研究之用。   东方竹影思索了一下,说道:“应该没有漏失什么。对了,小翠啊!   我记得会议不是后天才结束吗?洛u暾N要启程?”   小翠嫌恶地皱着眉,说道:“听说会议开的并不是十分顺利,南方那些人实在是太过蛮横,不但要我们交出领土及管辖权,还要无条件让他们开城北上。想想,如果让那些没进化的蛮族进城,后果会是怎么样?光是想,就让我起了一身冷汗。   ”   东方竹影闻言后,也皱起一双秀眉。北方的人民一向将南方人视为未开化的民族,即使经过了这么多年,两方面的社会体制已经改善许多,但这种观念早已根深蒂固,这次的会议,也是希望经由交涉够打破这种思想上的隔阂。   此次她随团而来,虽无法参加会议,但是其意见也是不容忽视,如今和军师仓促决定要离去而没有事先知会她,恐怕会议的情形并不乐观。难道和平的契机还未到来吗?   小翠静立一旁,不敢打乱小姐的思绪。   自服侍小姐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小姐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平凡。不但才智高绝,求知欲更是旺盛,家中光是小姐的书籍,就占了他们居住院所的三分之二,更别提那一整栋的数万种药草了。   旗主常常叹道,如果小姐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可是她私心里想,像她小姐这般,不是比世上男子好上数百倍吗?何必一定要是男孩呢?   她小姐有着天生异于常人的智商,普通人要学数十年的东西,小姐总是一触即通,特别是各式乐器与医学方面的知识,被誉为举国第一,无人能出其右。   可惜,小姐天生体质特异。旗主的好朋友,医界权威的云老爷子曾说,小姐的经脉流畅,不需锻链即可上通天桥、下通地脉,但是她同时身具极阴脉像,不但无法修习任何武艺,且阴寒能量纠阶ub五脏六腑之中,日日消耗着身体,除非能彻底解决问题,要不然还是回天乏术。   旗主用尽所能想象得到的办法,遍寻名医,将东半球能找的医生秘方全找遍了,可惜都无法治好小姐,这些年都是靠着旗主输入续命的能量,小姐才得以延续生命,但是距离云老爷子所说的十九岁大限即至,难道要叫她眼睁睁看着小姐……唉!   忽然,外面一阵骚动,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名和小翠一般年龄,穿著一身火红的女孩子,慌忙跑了进来。   只听她直嚷嚷着:“小姐、小姐……不好了……”   小翠插腰问道:“红红,奶这小急惊风又怎么了,不会是奶养的小乌龟又不见了吧?!”   这名唤红红的娇俏女孩子,红扑扑的脸上虽稚气未脱,但却相当艳丽,五官轮廓明显,看的出来有些异族的血统。   她忙缓缓气,声音略高的说道:“不好了,外面河上飘着一名死人,不不不……不是死人,唉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有一个不是死人的死人飘在河上。   啊!不对!他现在正在船上……”小翠白着脸,说道:“停……奶是说有个死人在船上……”   红红说:“不是死人,他还有那么一点气在。”   东方竹影皱着眉,说道:“红红,那人现在在哪里?”   胆子向来不大的小翠尖声叫道:“小姐!难道奶想……不行,绝对不行,如果让旗主知道了,那还得了。”   东方竹影抬手阻止小翠,示意红红继续说。东方竹影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有种难以抵抗的魅力。   红红说道:“刚才探测室发现下面河道上飘着一个物体,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水里的动物,没想到用扫瞄仪一看,居然是个人来着,想想谁会在这种寒冷的夜里在河里冬泳呢?本来军师是不想理这个人,但是这人的情况实在有点怪异,所以军师叫人把此人打捞起来,现在还在甲板上呢!”   东方竹影随即吩咐道:“红红,麻烦奶跑一趟,告诉军师将此人安置到医疗室。   ”   “是。”红红随即跑出去通知军师。   东方竹影向着不情愿的小翠道:“小翠,跟我到医疗室去一趟。”   高奇没入水中的刹那,五感俱失,精神处在一种难以言喻的状态下,好象精神与肉体彻底分离。   就感官层面来说,像是沉入一潭幽黑深沉的湖底,无思无感,与外界失去一切联系。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渐渐的,精神好象接触到另一种庞大的力量,高奇贴伏其上,静静倾听着那千万年来呢喃的低语。   就现实面来讲,高奇的呼吸全无,心跳渐渐微弱到几乎不再跳动,体内没有任何能量,此时高奇已进入弥留状态、生机尽失,从医学的角度来看,高奇几乎可以算是已经死亡,就算没有,也已经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他的身体随着河水在宽阔的河中漂流着。   高奇只觉得神智极为清醒,这个巨大的生命体,如果她有生命的话,正以她的方式向高奇述说着她悠长的生命,虽然高奇无法体会,但是他可以感觉到那种像母亲般慈爱的伟大心灵,这并非针对高奇一人,而是对全部有灵智的生命,高奇就像重回母亲怀抱中,温暖且安全。   河水渐渐进入急流,往西流动,这个区域的水流极为快速,且底下暗藏许多礁石,船只较少经过此地,只有一些熟知河道的老手,才能穿越重重礁石,进入这条支流,再往西走个百公里,就可以到达出海口了。   高奇的身体随着湍急的水流,急冲而下,在一瞬间,撞上一颗鼎立河中的大石,亏得这一撞,高奇空无一物的身体,又自然而然的开始聚集能量,全身骨骼格格作响。   高奇被左鹰堂以至刚至阳的掌式,一掌打在头顶上,他那比常人迅速不知几倍的内能在那一刹那之间,全都聚集涌上了头顶,破开百会穴的信道,强挨了这一掌,却也因此让体内所有极阴能量涣散而出,虽然粗暴了些,但终于解决了高奇走火入魔的状态,说来还得感谢左鹰堂这一掌哩!   但是也因洛up此,高奇进入了假死状态,如果没有这挡路的礁石及时一撞,将高奇自动而发的能量循环回来,高奇就会由假死变为真死,回天乏术。   如今高奇步入先天境界中最重要的一个阶段,将其体质完全改变,此时再也找不到所谓内能的聚集点,全身充满了圆融的能量。   一股炙热热流由百会穴如灌顶般进入,暖暖的真气沿着开阔而通顺的经脉,直流而下,在周身循环一大周天后,沿着四肢百脉缓缓分流而去。   在高奇全身骨骼的格格声中,肌肉中的所有养分一起释放出来,热气在绕行全身后重回百会穴,消失其中,不是散失,而是不见了。   高奇体内所有细胞全都活化了起来,并释放出能量,这是因为脑中受某种力量影响,开启了人体自身的宝库,潜伏的能量开始改变高奇的体质。   若将几个月前的那次奇遇当成内在“神”的改变,那这次就等于是外在“形”的变化。   接着,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高奇脚下涌泉穴居然又涌上一阵寒流,和过去不同的是,这股寒流冷的刚刚好,中和了过热的体内经脉,沿着旧路慢慢而上,在丹田气海中温养一会儿后,再由涌泉穴消失。   高奇就这样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处在这种怪异的情形之中,他原本沈在水中的身体,却慢慢漂在水面之上,像是浮筏一般顺流而下。   忽然!寒热两股能量一起冲入了高奇体内,两股不兼容的能量相互抵抗着,高奇原本沈在安静且深远的灵智中,忽然起了巨大的变化,一幕幕怪异且神奇的幻象,“涌”入高奇的脑海中。   一场场惨烈且无比真实的战争,在高奇脑中播放着,难以意会却又极为深刻地刻画在脑海中,最后“轰”的一声,奇异的感觉流入四肢百脉之间,隐隐约约中,高奇知道他接触到了那种至高无上的境地,一种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极致。   两股能量受到一种奇异的牵引,渐渐融合,却又不兼容的汇流在一起,再各自由原路消失。   高奇整个人起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就外在形体来说,等于是脱胎换骨,使身体能够适应这种巨大力量的冲击。   这种旷古绝伦的奇异变化,超出了所有文字所能记载的范围,就算是创造干元密本的作者重生,恐怕也无法解释这种神奇的景象。   高奇若有还失地和那股伟大且慈悲的精神力量分离,他知道这种经历在他短暂的生命中,无法解释且理解的来,但是却在他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高奇重回“自己”的精神之中,感觉那种空虚,却又无限饱和的矛盾感。   恍如一辈子,又如同一瞬间,高奇进入深深的胎息中,以这种怪异的型态漂浮在水面上,入定而去。   就连他的身体被拖离水面,带到这艘改变他一生的大船上,他都一无所知。   和浚之搭着这名怪异落水者的手腕,听取他的脉象,发现这名“男子”的体内脉息全无。   在这个时代中,除了一些特殊情况的人外,几乎人人都习有武功,况且这人心跳极为缓慢,慢的几乎让人觉得就快停止了一般,皮肤温凉如暖玉,虽然处处伤痕,但是却异常晶莹剔透,绝不像一般落水者应有的状态。   和浚之是一名外表约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蓄着一头黑色长发,以特殊的编发束在头上,强调了他削长的脸型。   五官中最让人注意的是一双带着金棕色的眼睛,那是一种如同刚从地底取出的黄金般的颜色,深邃且带有一种奇异的魔力;颀长且精瘦的身材,比高奇所熟知的联邦标准高上许多,每一寸肌肤都像是深藏着不可限量的力量,叫人不敢忽视。   和浚之再试着送入一道能量,想试试这人是否假装昏迷。如果此人是针对他们而来,他不得不承认,这人的功力真是让人感到深不可测。   送入的能量,就像是泥牛入海般,不见踪影,他已经试了不下十次,每次都是如此,真是怪异至极。   他在东方旗中担任军师一职,近十年来一直与各方集团势力交手,就经历来说,已算是相当丰富,但是这种奇异的状态,他还是第一回碰上。   他和家侍奉东方一族已有百年,他父亲过去跟随东方旗主南征北讨,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其实在东方旗中,他们和家的地位早就与其它重臣平起平坐,极为荣贵。   十年前他父亲因旧伤发作,壮年而逝,他临危受命、遵守着父亲的遗嘱,接下军师一职,虽然不少人轻视他年轻而难以担当大任,但是他以事实证明,他确实有青出于蓝更胜于蓝的手腕及能力,在东方旗中,渐渐建立起一种新的势力。   “军师!状况如何?”   小翠扶着身材高挑却娇弱无力的东方竹影进入房中,她拗不过东方竹影的命令,只好忍着害怕,负起照顾小姐的责任。   和浚之忙推开椅子,恭敬的说道:“郡主,奶怎么来了,这种小事怎么还让郡主亲自来处理。”   原来这东方竹影乃是东方旗主儿女中最小的一名女儿,集千万宠爱于一身,是东方家中最受宠的掌上明珠。   东方竹影上有兄弟三名、姊妹四人,除她以外,都各有家室或婚嫁,就只有这名传奇般的郡主仍是云英未嫁,各方王公大臣莫不极力的想将这名受宠的郡主迎入己家,以增加其权势,但不知为什幺东方旗主一直不肯将郡主婚配。   东方旗的架构一直延续圣土联盟和东帝王朝自数百年前传承下来的制度,虽然在各方面的发展已经相当现代化,但是在社会结构与身份制度上却从未改变过,仍然一昧的使用旧朝的制度与官制。   以东方旗主为首的东方一族,统治北大陆与东北沿海一带,已有相当悠久的历史,早在东帝建立统合东半球以前,就已经存在,其来源据说可以考据到古代八大族之一,血统历史之悠久渊源,也是东方家一直引以为傲的事。   和浚之低垂着眼,恍如多看一眼就是亵渎一般。东方旗上下阶级之分非常明显,虽然近年已经改变了许多,但在和浚之这守旧派的眼中,东方家的血统地位是绝对的高不可攀。   东方竹影被翠儿强制带到离床上那“物体”有十公尺以上距离的椅上,挥手道:“军师不用那么客气,听说这名落水者极为怪异,我十分有兴趣,才会想来这里看看,让军师劳烦了。”   和浚之抬起头,垂手立至一旁说道:“郡主千万别这么说。这名落水者的情况确实极为怪异,不但漂浮在水面上,不沈入水中,呼吸细长悠远且脉象深藏,查不出任何能量源,就像是一名未练过任何功力的普通人。但其经脉却极为流畅,不但是属下前所未见,就连船医也说是他行医数十年来,第一个碰上具有如此优秀体质,却没有任何功力的人。”   船上的船医本来是旗主派下随行照顾郡主,但事实上,郡主本身的医学知识早就远远超过一般的水准,所以船医顶多只能帮帮船上的船员治治晕船,英雄无用武之地,想不到今天却是招呼在高奇身上。   东方竹影讶道:“哦!真有如此怪异的体质?”   她虽身俱天生不需锻链就异常流畅的体质,但是因为纯阴体质的影响,所以不能练就任何功力。   她思考半晌旋又道:“在医学的角度来说,这种特异体质除非打娘胎就带着,要不然在后天的修练中除非已经达到反璞归真的境地,才有可能,不过……”东方竹影踱步至床前这名男子身边,仔细观看。和浚之也随之移到床畔,掩盖在眼皮下的一双眼忽然闪出精光,衣衫下的肌肉异常紧绷。   东方竹影道:“这名男子看来不超过三十岁,怎么可能达到如此神奇的境地。   ”   仔细瞧瞧,这名男子肤色白晰,五官不算俊秀却极为深刻,虽眼睛紧闭,却可感觉得到那种清逸闲适的味道,就好象睡着一般;棕红色长发披肩,虽然圣土的男子大多长发,但是像这名陌生男子一般好看者,倒不多见;均匀的四肢,极为瘦弱,但骨结粗大,若养好身子,必定极为威猛,身长约七尺,就算在北方也算是相当鹤立鸡群的身材。   和浚之说道:“看来,此人似乎不像是联邦人,属下将他捞起时,他全身上下只剩下胸前一条蓝晶石,这种晶石在圣土中虽然并不难找,但是在联邦里却极为珍贵,并且不拿来作装饰之用,除了东方旗以外,其它的国家都有这种装饰习惯。”任和浚之再高明,他也想象不到高奇怪异的遭遇。世事变化难料,谁想的到在半年前仍是平凡学生的高奇,会在短短半年内产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东方竹影搭上高奇的手腕,一种怪异的感觉由高奇手腕上传来,一闪即过,快的让人捉摸不住。   东方竹影眉头一皱,在医学方面,她启蒙于东方旗的医学院院长,也许是久病成良医,她沉醉在医海的浩瀚知识中,渐渐的,院主再也无法教授予她,所以她靠着自修的方式,更加探讨医学的境界,在医学上可说已经到达成家立派的境地。   但是面对如此怪异的状况,东方竹影以她超人的记忆力,迅速找寻记载在她脑子里庞大的医学院资料库,但是都没有类似的例子,东方竹影不禁勾起一点兴趣。   其实此时高奇在精神上已可与外界沟通,但是却顽皮的不“醒”过来,一切生机都维持在寂静的状态中,享受着两人肌肤间的触觉。   怪了!高奇对于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怪异行为也不禁纳闷,过去的他若遇到这种状况,只会乖乖的转醒过来,但是现在对于这种恶作剧的心理,却是自然的像呼吸一般,没有半点内咎,而且这带着一身药香的女孩子,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让他越不想醒过来。   甚至,还将他那独特的感知源,借着两人那一点点皮肤的接触,送到这名女孩子身体中,只是极为细微,加上东方竹影本身并不具任何内力,只当是错觉而已。   高奇不知道他本身经天地独锺的先天能量,完完全全改变了他的体质,连思考方式也都像是初生婴儿一般,天马行空,不受任何拘束。   高奇接触到东方竹影的特异体质时,他完整的能量正巧可以补上东方竹影缺憾的体质,自然而然的相互交流。   他感觉到东方竹影似乎特别需求他的能量,两人的能量源好象呈现一种互补的状态,东方竹影的身体对高奇而言,简直像是透明一样,将他的能量完全吸收。   透过这种奇异的方式,他了解了东方竹影缺憾的体质,并因此而完全吸收了她微弱的能量,随即,衰弱的高奇又陷入深深的长眠入定之中。   “怪了!”东方竹影将手离开高奇,不但觉得胸前郁闷的感觉松弛了些,同时精神也较为饱足,额头上冒出了点点的汗水,饱含智能的眼中也不禁有些疑惑。   翠儿走上前来,将小姐扶回椅子上,问道:“小姐,怎么了?”   和浚之也担心的道:“郡主如果累了,就让翠儿送郡主回去休息吧!”   东方竹影扬手道:“你们别当我是陶瓷娃娃一般纤弱,事实上,我觉得精神还不错呢!军师,既然这名男子可能是我们圣土的人民,基于人道的立场,就将他带回圣土,等他转醒后再做打算吧!”东方竹影对高奇这种怪异的医学特例也相当有兴趣,而且她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男子与她之间一定有什么奇异的牵绊。   和浚之说道:“就照郡主的意思,反正我们此次会经过西岸,如果他半途转醒,应该也离家不远吧!”西岸是炙世与赤喉军势力的分界点,假使这名男子是两方面的人,也好让他回去。   只是对这名男子,他仍有警觉,若是此人图谋不轨,他也好早做准备,事实上在郡主接近他时,他就已经提聚全身功力,如果他有任何异动,就将他立毙当场。   就这样,高奇随着东方旗的专属船只,光明正大的通过联邦重重的包围,离开这个他度过将近十九年的地方。   船舰在三天后由中部转往南下,一路穿越了宗阳河地界,绕往南区近海,再转向东半球,飞行在宽阔的海域上。   就地理学上来说,在久远以前,东西半球的大陆版图是接合在一起的,但是经过长年地壳变动,横贯南北的一条水道经剧烈板块运动后,一分为二,渐渐散落成现今的模样。   东西半球在地理上有着明显的标示点,在东经四十三点七度的海域中央,有着一条亘古长存的海沟,将水蓝星划分为东西两半,随着年月的变动,海沟日渐变宽,将地表撕裂成两半。   西半球沿着东岸逐渐隆起,成为高山峡谷,造成东高西低的特殊景观,而圣土所属的东半球却因为板块移动,逐渐拉长东移,发展至今,东半球的野ua就像是斜卧在海洋中的人像,肢体慵懒的向侧边延伸,脚边则轻倚着与西半球南区交接的白色沙漠。   所以,往来东半球的交通要道,大多会选择沿着南区外海,略过干燥荒芜的沙漠,在南区最大港停留补充物资后,再穿过宽阔的海湾,沿着大陆脚边逆流而上,再转入流经东半球“西大陆”险峻却美丽的半月江。   当高奇醒来时,船只正沿着宽阔的海湾北上,离高奇上一次苏醒,至今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   此时说高奇醒来其实并不算正确,在这段时间中,高奇虽然身躯在沉睡中,但在某一层面的感知上仍然醒着,他的耳朵仍然开放、接纳着,他可以透过纯声音构成的世界,“生活”在船上,探查四周。   他将身体机能降至最低,身体的需求几乎停止,这是一种很奇异的经历。   在声音的世界中,他得知这艘船叫巨鲸号,是这队船舰中的主舰。   船上手艺最精湛的厨师,叫做崔老湖,在每次的用餐时间前,他那暴躁的吼声几乎掩盖住锅铲的声音。   最有风情的女孩叫做瑶清,是船里的女孩子中感情较为“开放”的,这是几天前在底下舱房中几名年轻小伙子聊天时听来的。   所有船员中最强壮英俊的叫梁奉,但他私底下却有点像是自恋狂;最花心的是常欢,只要一群人聚在一起,嗓门最大,听起来身家颇丰,常常对着众人描述哪家的酒吧当红主唱多美、哪家的小姐身材最妖娆多姿,听的一干兄弟心痒难耐,当然他也是船员中较受欢迎的人物。   最难上手的是翠儿,没事常偷懒的是房家旬,有色无胆的是鱼空群,少年得“痣”的是溥育孺,红红暗恋的对象叫冉杰……等,诸如此类,高奇对于船舱上下每一个人几乎是非常熟识。   在过去中,高奇对这种方法只是偶而为之,但是现在只要他想听到任何声音,只要仔细听,就能将其它杂声过滤而突显出来。   就这样,他和船上众人以这种奇异的方法生活在一起。   但是有几个地方高奇却是不敢“擅进”,例如第三层的舱房,有几个房间中,高奇每次想要注意探听,里面的人马上有所警觉,高奇想大概是功力等级较高者居住的地方吧!   高奇这个听取的行动等于是侵入人家的隐私,但是他却只觉有趣,并且全力发展这项“功能”.   船上几名随船护卫感官较灵敏的,往往能警觉到“有人”入侵。一次可以说是错觉,但是一天中出现数次,就不寻常了。不过,沿着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追踪而去,却往往没办法追踪出任何来人,令人头痛不已。   这些东方家的护卫哪知道,入侵者是以这种怪异的方法入侵,只好解释是自己疑神疑鬼,但日复一日,整个船上的护卫团几乎都快被高奇这种行为搞疯了。   本来高奇是想跟着这艘船到达南区后,在半途再行离船。但在船上的日子中,他整合这些日子所见所闻,在思考后,发现一些以往想不到的事。   例如说,当高奇带着干元密本离开魁首城,一路上被许多人跟踪追讨,既然联邦在身份环设有追踪特定对象的功能,洛u髂p邦政府却对他进城、出城不闻不问?难道联邦政府并不希望干元密本回到联邦,但是这是为了什么?   意外的是,高奇却毫发无伤的出现在圣殿中,这让联邦有些乱了手脚,而推出军政代表将高奇强留在圣殿中。   在研究中,发现了高奇出乎意外的体质与功力,就联邦立场来说,高奇不应该,也不适合存在,但是他还有利用价值,可以利用他来解开干元密本之谜。   他逃出圣殿后,人脱离联邦的范围中,对他阿姨来说,只要他不出现,联邦政府就不会轻举妄动,因为所有的纪录都会指向高奇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圣殿,政府大概会编一些借口解释,就像他父母一样,在联邦的纪录中,完全消失。   他有点怀疑,当初父母是不是真的参加了探险团?   不管如何,只要高奇能够脱离联邦的范围,则天宽地阔任他遨翔,也可趁这机会到圣土,并完成许多过去在联邦层层法规中,没有办法做到的事。   想到这,高奇忍不住一股战栗的兴奋涌上心头。   所以,他在这段时间中,干脆不要醒来。因为,虽然高奇能讲各地共通的语言,但是仍然带有口音和一些习性,这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改变,加上在船上虽然能不断地吸收知识,但仍嫌不足,索性不闻不问、继续沉睡,省得麻烦。   经过风平浪静的一个月,高奇的顺遂日子结束了。   令高奇警觉的第一点是,舱中最近的对话变少了,气氛渐渐紧绷,船上的警卫系统越见严密,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   第二点,船只本来的速度颇快,但是近日来,船只几乎停顿不动,好象在等待什么。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某天夜里,高奇闲着无聊,再将听觉发挥至极限,在寂静的舱房中除了打呼磨牙的声音外,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对话。   虽然对话者声音极为微小,但是在这安静的环境中,高奇却能稍微接收到。   “准备好了吗?”发声的是一名声音压低的女声,声音束而不散,若不是仔细聆听,也会忽略过去。   一把低哑的男音回道:“当然!月满乌陵时,水位将达最高,水脉在那时会冲到最高,船舰上的导航器会开始出现交错淤结,如果船只再不走,就要绕险路而行……料事如神,绝不会出差错。”当这名男声说到名字时刻意压低,高奇也听不出来。   “很好,这几日你要小心一点,虽然这丫头不懂任何武艺,但是智能之高,绝不容轻视。”   两人后来的谈话因为高奇隔壁舱房住的人醒来而打断。但是由此高奇可感觉到,有一件阴谋针对着这东方旗郡主而来,两人声音压的极低,辨认不出是何人,但是却可以知道这两人在船上的地位一定不低。   船中最令高奇印象深刻的就是这名传奇般的郡主,船上人员很少谈及她,但是只要说起,都是既崇拜又尊敬的语气,在她房间四周,有许多暗伏的高手,一点空隙都没有,不过时常传出的乐器声,让高奇向往不已。   高奇决定,为了感谢这东方旗搭救的恩情,也为了试试当高手的瘾,他要静观事情的发展。   等着月满乌陵的时刻。   和浚之站在会议室中望着窗外的满月,瘦长苍劲的身躯映着月光,更显的挺拔不凡,但脸上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   几名形象各异的男女,鱼贯进入。   “军师,今天叫我们来阶uX,是否为了明日将进入铜肠峡的事?”   一名脸如铁铸,形象粗犷,但是身上却穿著一套白色武装的粗豪大汉首先开口。   在他身边是一名相当年轻,体型健美、肩宽腰窄的男子,对面则是发鬓俱白,穿著墨黑色镶金边、连身长袍的瘦小老人,最后则是一名穿著粉色系服装的丽人。   “各位!先坐下再说。”等众人坐定,和浚之旋又道:“无求说的没错,明日水漫乌陵,假如船只再不穿过铜肠峡,等水脉淤结,船只将没有办法辨识方位,恐怕要绕路南走,经过赤喉军范围。我想,诸位对于我将船只停留在峡外三天,都有点疑虑吧!”铜肠峡是进入半月江的门户,两侧高山峡谷纵错,绵延百里,水道曲折,河宽但处处浅滩,每年只有夏秋两季水位上升后,才能容得下像巨鲸号这种大型船舰通过,这时正值水位最高。   当水漫乌陵后,水位将降,那时巨型船只就必须绕另一条通过南部的水道而行。   圣土的航船经多代改良,可不必利用水的浮力运行水面上,而是沿着水脉的磁场航线与四通八达的磁力线通行,但是水脉会随着涨潮退潮而不断变化,这是自然的现象,任谁也无法改变。   众人眼光聚向左侧的俊秀青年,只见他那脸色稍变道:“军师,我确实不同意为何无缘无故将船停留此地,假如有心人士此时来攻,巨鲸号也有充足的能力克敌致胜,越将时间往后拉,反而不利于我方,何况此次会谈结束后,三方同意暂缓战事一年,我卢明宽不懂,为何军师下令全队不准前行呢?再这样下去,船上粮食将尽,人人浮躁不安,平白添了许多困扰。”这卢明宽乃是东方旗中隶属大皇子一派的禁卫统领,本就对较倾向三皇子的和浚之不满,此次他带着所属的精锐部队,本来想压压这和浚之的气势,想不到这和浚之手段高明,利用郡主之名,处处压着他们这群心高气傲的禁卫军,让他们数月以来只能在船上度过,心里正是气闷不已。   好不容易回程,却又不知缘故,在这不能靠岸的地方待了足足三天,早在会议前就到处放话,怀疑和浚之的领导能力,所以语气间也不是很客气。   一旁容貌傲人的美丽女子,笑道:“军师既然如此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卢统领稍安勿躁,听军师怎么说吧!”   这名女孩子容貌姣好,眼神总带着浅浅的笑意,薄妆清点,带着一种迷离的美感,粉带束腰更显得纤细而娇丽,端庄的美带点慵懒气味,身材高挑却极为均匀,惹的众人一双眼老不由自主往她那儿飘。   房中粗豪汉子是申无求,是立场中立的另一禁卫统领,老人则是中枢院代表范典,心思深沉,此次领命作监督之责。   容貌出众、闲适淡雅的丽人,则是旗主手下得力大将之一,名唤乔靖妍,其地位与和浚之不相上下。   和浚之淡淡的说:“在回程中,我方的探测人员一直不断传来消息,赤喉与炙世虽说签下停战合约,但是在私底下仍不断扩充势力。此次途经两方势力范围,可疑的是两方按兵不动,情势诡异,但是如同卢统领所说,我船队并不是毫无作战能力之辈。”环顾一下众人,和浚之又道:“但是假如我军进入铜肠峡中,前有军队横江,后有敌军锁住退路,那又该如何?”   申无求皱眉道:“军师此话可有根据?我东方旗与其它两方势力虽为敌人,但事实上却没有发生过什么战事,假如在此地方发生战事,除非杀尽所有人,要不然以我东方旗的威势,必定寻求报复,对彼此是有害而无一利,炙世或赤喉军会在这当头做这等蠢事吗?”   和浚之道:“当然不可能,敌军根本不需胜利就可得到他们所要。”   范典挑起白眉,露出兴趣的表情道:“哦!此话怎讲?”   和浚之利眼一扫,道:“想想,假如在此敏感时刻,我军受袭,经过了一场战役后,我军受到相当的冲击,甚至损失掉一些人手,而来袭者却留下炙世或赤喉的旗帜,那情况会是如何?”   乔靖妍轻声回道:“我东方旗必定尽发国内所有军力,报复来袭的集团。”   申无求拍桌而起,道:“而事实上,真正突袭之人却可坐山观虎斗,享受渔翁之利。”一旁的卢明宽泼冷水说道:“别忘了!这只不过是军师的假设,事实上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是军师想得太多了。”   和浚之淡淡瞄了卢明宽一眼,卢明宽不自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和浚之朗声说道:“这几日,我在峡外三天,私底下派了几队人员进峡观测,暂时查不出有何危险之处,所以召阶uU位前来,就是要讨论一下明日进峡的细节。   ”   众人讨论一番进峡的进退方式,经和浚之一提醒,众人不得不严肃讨论这可能性。   会议中,和浚之一直注意着卢明宽,当和浚之提出希望武力坚强的禁卫军断后时,卢明宽也无异议的接受。   会议结束后,众人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发布命令。   “和军师!”乔靖妍在众人离开后,去而复返。   “乔小姐还有事吗?”   乔靖妍姣好的脸上勾起浅笑,言道:“你瞒得了其它人,又怎能瞒得了我呢?   老实说,我不相信炙世与赤喉军会明目张胆的来攻打我们的船队。”乔靖妍的情报网并不逊于和家,自然知道其底细。   和浚之笑道:“当然,这场会议只洛u酗艉H而设,当然逃不过“七巧玲珑”   乔靖妍的法眼。”   乔靖妍走进和浚之身边,望着明月淡然道:“只有笨人才会在这当头随意挑起争端,炙世与赤喉军近年来虽然势力大增,但是不得民心,底下争端不断,仍需要一段时间来休养生息,将底下咱u嵘エJ管理。炙世权力斗争剧烈,赤喉军人心思动,南王还需时间安抚,他们巴不得这一年之中能休息生养、聚集力量,你说谁有空来突袭我们呢?”   虽然赤喉军与炙世对于据东北富庶的东方旗都野心勃勃,但是两方势力不断拉锯,使东方旗中有一种和平的假象,且东方家除了据地形之便,易守难攻,东南岛群还有一些不属于双方的游离势力,借着两方暧昧的关系成长,除非南王军能撤除此地根深蒂固的小势力,才能进入东方旗领地。   中部大陆则与炙世隔着大江对望,一望无际、毫无遮掩,尽是绵延数百里的干草原和红石场,除非炙世肯冒着被赤喉军和东方旗两面夹攻的危险渡江而上,否则正面入侵几乎是不可能。   多年以来,两方势力不断藉由许多管道入侵,许多人常常是被利用而不自知,近年来虽然稍有安分一些,但是事实上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和浚之柔声道:“我和家为东方尽心尽力,希望能避免这场纷争,但是显然是徒劳无功了,这场混乱即将开始,希望奶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方家的未来着想。”乔靖妍仰着头,柔美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意道:“我看是为了东方郡主吧!”   和浚之微微一笑道:“是也好,不是也好,总之明日是关键的一日,希望奶能够好好保护郡主。”这乔靖妍手下能人无数,连他也不清楚她究竟有多大能耐,但是只要乔靖坏ub郡主左右,当可保证郡主安全无恙。   乔靖妍似笑非笑的瞧了和浚之一眼,转身清移莲步,在出门前说道:“你放心的对付敌人吧!郡主妹妹我保证没人动的了她一根汗毛。”   和浚之听着乔靖妍落地无声的脚步,其恍如古井无波的脸容,泛起一阵难以捉摸的笑意。   人人都在等待,等待那月满乌陵之时。   第四章 初生之犊   一轮黯淡红月高挂,风起云动,为大地掩上一层薄纱,夜色呈现一种浓稠的黑,让人透不过气的诡异气氛,蔓延开来。   两艘中型战舰导引,三艘乌金战舰断后,固如金汤的将巨鲸号收纳怀中,两岸的峻山野岭传来断断续续的夜枭声,船舰上透出的点点灯光映在流动的河水上,如同点点萤光在水中翻滚。   和浚之立在船首甲板上,面容如同平静的深潭,不起半点波澜,望着两旁急掠而过的崇山峻岭,心念如电光般运转。   自他继承父亲的军职成为东方旗军师以来,面对着的是诡谲多变的政局斗争,讲究的是手段谋略与制敌机先,以智谋高绝、运筹帷幄的绝对冷静而突出于众人之上,与东方旗中另两位谋士并称三大学士,曾几何时,人们忘了他和家在武学领域中,也曾独领风骚、傲视群雄。   和家侍奉东方旗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极得旗主信任,势力庞大且集富贵权力于一身,得罪的权贵重臣也不在少数,想要铲除他和家势力的,更是不可胜数,但事实证明,没有人能够动的了他和家一根汗毛。   自他父亲遽逝,许多依附的部众纷纷离去,许多人蠢蠢欲动,他们等着看他这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子犯错,等着将和家的势力瓜分。   和浚之脸上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原本被夜风吹的向后飘扬的衣衫,却慢慢停顿下来,怪的是并非风停了,但是在这猎猎作响的夜风中,站在船首的和浚之,衣衫却是片袖不起,怪异至极,一双有神的眼睛精芒乍现,隐隐可见电光流动。   自接掌军师一职以来,和浚之已经很少跟其它人交手,他都快要忘了血液奔腾是怎样的滋味了,希望今夜不会让他太过于失望。   舱内转出一名穿着一身蓝黑色、气度沉稳的男子,疾步向前。   “军师,探测组回报,前面不足十里峡弯最狭窄的地方,有人员聚集的能量出现,分布在峡湾边四周,我们是否要提高船的高度,离开峡谷?”   这名男子是上官望,是和浚之手下出色的部众之一,直接接受和浚之的命令,行事作风低调,背后交错插着双锤,这次由他带领共百人的精锐部队,一直隐藏在船上,等着进一步的命令。   和浚之脸色不变道:“不!在敌我难分的状况下,如果主舰升空,恐怕招围攻的机会将会大增,而且如果对方有重型武器的话,失去了峡谷的遮蔽,巨鲸号的行动反而会迟缓许多,呵呵!这些人想必是有备而来,地点时间掌握的不错。”   上官望笑道:“这些人恐怕连真正的战争都没见过,拿这小儿科的战术就想动我们,未免太过天真。”   和浚之虎目放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道:“还早的很呢!上官,这幺早就露出形迹,引开我们的注意力,敌方一定另有计划。”沉思片刻又道:“后头又有什幺动静?”   上官望道:“断后的舰上灯火通明,舰上人员表面看来都很正常,按各班次轮值,但事实上却是全舰动员,只是按兵不动,不晓得在等什幺。”   和浚之拍着上官望的肩,言道:“既然人家戏码做足,我们可也得捧捧场才行,传令下去,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上官望一个点头,转身钻回舱房。   和浚之仰望夜空,轻视他和浚之的人,都要付出相当昂贵的代价。   高奇窝在厨房中,吃着这个月以来的第一餐,虽然入定后不需饮食,但是醒来后肚子那空虚的感觉,着实叫人难过。   他是在下午醒来,但是外头人员走动,他没有机会偷溜出来逛逛,一直忍受到半夜,人员渐渐睡去,他才偷偷窜下舱,偷拿这二厨特地留下来想讨好他那女友的食物,可惜现在都进了高奇的五脏庙了。   高奇吃干抹净,瘫在厨房隐密的一角,感觉舒服的快要死了一般。   高奇身上穿着船员的便服,均匀的骨架撑起稍嫌紧一些的衣服,虽然瘦弱了点,但却给人昂扬不凡的感受,手指长而纤细,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晶莹细致,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头发随意用捡拾来的带子绑起,几缕发丝落在额上,如刀削般的五官,略可在眉宇之间见到过去高奇的影子,一双精亮流光乍现的眼,配上不在乎的笑容,给人一种成熟却又精灵跳脱的不和谐感,但是却有着一股怪异的魅力。   高奇外表上看来大约二十来岁到三十岁左右,很难正确判断年龄,刚开始高奇一见自己变成这副德行,还哀悼了一会他早逝的青春,他就像是直接从青涩的年少时期一下子长大成人,不过想想也好,至少以这模样闯荡圣土时,应该会少掉一些年龄上的麻烦,何况还可以做很多以前只能想象而不能去做的事。   高奇过去那种不在乎的洒脱感,被千百倍的强化,不受任何约束本来就是这先天境界的特性,在转化过程中,精神气质自然改变,现在只是将其外放而已,这种自由不受任何世俗所拘限,才是生命的本质。   忽然,外头传来脚步声。   高奇眼中光芒乍现,黑暗的厨房中好象有两盏灯光亮起,电芒突现,在联邦古文书记载里,这称作“虚室生电”。   高奇的身体像是毫无重量般瞬间窜上舱窗外,附着船身,手上自然出现一股吸力,将他的身体贴在圆滑的船身上。   一名穿着白色厨师制服的年轻男子摸了进来,在高奇拿食物的地方东翻西找。   “奇怪?怎幺会不见了呢,我明明放在这里啊,难不成被猫偷叼走了?”   原来是来找东西孝敬他那女朋友的二厨,高奇心里好笑,这东西早就进了他这高手的肚里,再怎幺找都没用了。   只见这二厨还真有耐心,翻东翻西的就是不肯放弃,高奇心念一转,反正都已经吃饱喝足,不如再回去睡睡大头觉。   于是他沿着舱窗慢慢往上爬,在夜风中距离地面有百公尺的距离,任何人看了都会感到脚底发冷,当爬过第三层舱窗时,一处窗门轻掩,窗内传来一阵阵音乐声,看来这东方郡主又睡不着觉了,高奇像壁虎般在舱窗之间横移,爬向靠船尾的东方竹影的房间。   高奇偷偷探出大头,只见宽阔的房间中摆着一扇大型的屏风,挡去内室风光,淡淡的药香充斥整个房间,在入定的时间中,高奇最想见到的就是这东方郡主,虽然他能够在别人的耳语中了解她,但还是不如亲眼一见来的真实。   琴音丁丁声渐止,一阵衣衫摩娑的声音传来,高奇好奇心大作,到底这东方郡主长的什幺模样,总不能一直待在这等她出现吧!   房门口有几个几乎不可闻的气息,显然有高手隐藏着,高奇也不敢擅进,要不就干脆打退堂鼓,回去睡觉算了。   然而,船后不远处突然传出一阵喧哗,夹着一阵火光,发生什幺事情了?   和浚之看着后头三艘战艇无故起火燃烧,红色的火光照亮两侧高崖,他坐在一张特地搬上来的桌旁,就像没事一样的泡着从东方旗带来的高山茶,一旁则站着上官望及另一名黑衣汉子,好象在看戏一般,欣赏着像盛开红花般的火焰。   和浚之淡淡笑道:“若要我给这场戏评分,我会说这编剧太过做作,扣十分。”   上官望瞇着眼道:“演员不够投入,再扣十分。”细看船上火光后人影晃动,兵刃相交的声音都嫌太过稀少,仔细看还有人偷懒的在一旁观看呢。   一旁黑衣男子冷冷的道:“烂戏一部,不予置评!”   和浚之好整以暇道:“上官,前面敌人如何了?”   上官望道:“申统领带着五百人员前去迎战,敌人据地形隐藏在各处,在数量上来说勉强可算势均力敌,但申统领经验老到,想在他手下侥幸获胜,只有一个字,难!前面的障碍应该很快就可以清除。”   和浚之欣然道:“那戏肉就要来了。柴宣,你与上官带着一队人员,去“支援”   我们的友军,给他们一个深刻的回忆。”   这柴宣是和浚之的重要伏兵,一身功力仅次于他,此次回程特地带着一队精兵隐藏在这峡湾外,和浚之待在峡外三天,也就是为了等待这一批精锐,而敌人以为他们这批访团只带了两队禁卫兵以保护主舰,所以才敢明目张胆来袭。   上官望与柴宣带领五百名养精蓄锐已久的战士跳上小型艇,迅速向后面约三里处断后的乌金船舰逼近。   和浚之斟一杯茶,朗声道:“各位既然已经到来,何不下来趁着这好夜色,一同喝个一杯聊聊呢?”声音聚而不散,虽然低沉,但是却一字一句传遍峡内,造成一股回音。   突然,两侧高崖上出现近十名脸上绑着黑巾并将脸遮上一半的黑衣人,驾着一种怪异的白色物体飞至船只上方,数人一跃而下,一名高大的男人背着一双对斧大喝:“赤喉军南王前锋刹以猛领教了!”   来者身形威猛,加上背着刹以猛闻名的双斧,在夜色掩护下确实相当神似,一旁甚至还有持长矛的瘦高男子,乍见之下,确实是赤喉军几个着名的将领级人物。   和浚之恍若未见众人一般,看着手上的茶杯,淡淡言道:“刹前锋好久不见!   自从去年在疆北道左相逢后,想不到一别已经数年,最近过的如何?煞前锋为何脸上覆着黑巾,难道有什幺原因吗?”   “刹以猛”一听,露在巾外的脸一阵错愕,旋又恶狠狠的道:“哼!   闲话少说,私人交情又算什幺,战场上只有敌人没有朋友,动手吧!”曾几何时,刹以猛的语音与反应变得如此古怪,虽然身形类似,但是怎幺看都让人觉得奇怪。   和浚之仰头大笑,笑声中藏着充沛的能量,震得每个人的耳膜生痛,众人心底一惊,这和浚之好惊人的功力。   “笑什幺!!”   和浚之停下笑声,面容变的毫无情绪,冷哼一声,不屑地沉声道:“我和浚之长年来身在东北,从不曾涉足过南方,你这刹以猛是在何处与我结交呢?”一字一句带着深沉的杀机,撼动在场每个人的心。   众人相视一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刀剑齐出,务求在最短的时间中将和浚之处理掉。   但,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团炫目的光芒出现在和浚之的手上,桌椅首先在他惊人的能量下承受不住而吋吋碎裂,木块带着和浚之惊人的能量气劲飙向众人,在场众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有些甚至是成名数十年的人物,但没有人能够看清剑芒从何而发,更别提包裹其中的和浚之了。   圈外众人不再隐藏真实本事,生死当头,谁还有空扮演自己的角色,只见刹以猛丢掉一斧,将手上单斧做刀使,在胸前变化出细微的刀招,微往后拉再挟着炙热能量一举进攻。   持矛者拉出藏在腰间的三节短棍,虎虎生风的在胸前聚集能量团,将冷冷剑芒拒于其外,看来功力不低。   藏身众人之后的一名老人,双手黝黑,与剑芒交击之时,还隐然有金石交错之声,其它功力较弱者,根本没办法接近方圆近丈的剑芒中,略一接触,胸前就像被巨石撞击一般,只能退在圈外,勉强运气抵抗触肤生痛的气劲。   和浚之剑芒再展,向外扩大一圈后,毫无预警的回收,和浚之手持长剑昂然立于场中,洒然挺拔的身形在淡淡灯火中更显出色,主动权在他手上,要攻要守全由他控制。   这是和家祖传剑法,创于和浚之的高祖,最擅长以一敌众,在千军万马中最能发挥其特点。   和浚之微微一笑道:““滚浪刀”胡天冶、“盖世棍”焦俊,而这位发鬓俱白的前辈恐怕是“赤练手”景文离吧!真是稀客,诸位不在东北城里享清福,反而劳师动众的来迎接我们这群访团归来,真是辛苦了。”   嘴角虽带着笑意,眼睛中却带冷冷的杀意紧锁着众人。这些让和浚之点名的人物都是东北赫赫有名的,“赤练手”更是一派宗主的身份,随便哪一位都足与他和浚之平起平坐,怎知今天却来做个藏头藏尾的小贼。   在场众人肝胆欲裂,想不到仅仅一招就让和浚之逼出底细,不过就算是被认出又如何呢?只要目的达到,众人在京城中又有不在场的证人,任凭和浚之怎幺说,也不会有人相信。   不发一语,再结杀阵群攻而至,这和浚之功力之高出乎众人预料之外,但是事至如今,后悔也没有什幺用,只能全力狙杀和浚之。   和浚之仰头深吸一口气,望着高挂的棕红色木冕月,炙热的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着。大喝一声,剑招再起,像是平地惊起一声响雷,剑芒烟火般再现,这次他再不保留,气流横逸,刮起阵阵凛列的寒气,剑芒之盛几乎包括了甲板上所有的空间,夷然不惧的将所有人纳入剑网中。   这一头,高奇没上前去看热闹,因为高奇发现有几个穿着黑色有着类似鳞片,像是潜水衣般的人从水底冒了上来,将绳索往上抛射,吸附着船底,几个人慢慢往上移动。   他默默伏在船影之中,藉着夜色打量来人。   这行人共有五个,个个身形矫健,迅速的往东方郡主的舱房移动,在第三层兵分两路,分出三人潜往另一侧舱房,其它则静静的在东方郡主的窗台下等待。   高奇心想,这些人是如何得知东方郡主的房间所在,难道有人偷偷告诉他们?   窜进另一边舱房的三人,悄悄推开窗户进入,突然斥喝声大现,在郡主窗下等待的两人一跃而入,一阵声响后,背着一团黑影的人出现窗外。   怪了!这东方竹影的四周,常常都有许多功力深不可测的护卫在,怎幺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被人擒走。   高奇四肢并用,头上脚下的倒悬在黑衣人上头。   “喂!”高奇突然叫上一声,底下黑衣人吓得差点跌下去。转头一看,只见斗大拳头迎面而下,他眼前一黑就摊在窗台上。   高奇大手一抓,将一团装着人的布袋抓起,身子一个空翻,踏着这倒霉的黑衣人一跃而上,脚下在舱窗轻点,影如鬼魅般窜进上层的房间中。这层是船上侍卫的居所,现在当然没人在。   将布袋放置床上,急忙打开,要是让郡主这幺好的人被吓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布袋一解开,高奇大头凑上去一看,只见这郡主容貌姣好,肤白胜雪,一幅海棠春睡的模样,柔软的身躯娇憨慵懒的侧在一旁,上身穿着短袖半臂衫,套穿在粉白色长衫外面,窄而合身,高腰裙则特别强调她那半臂环绕的腰身,头上则扎着雅致的发结,在窗外微光照射下,现出恍如世间至美的型态。   高奇虽然外表成年,但事实上却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小子,虽然被这郡主惊人的美貌所吸引,但心灵纯净,刹那间感觉到有些不对。   照理说这郡主应当是被强行掳走,但他触手却觉得皮肤柔软,并不像是一般人被禁制的状态,脑中灵光乍现,头顶与脚底同时作用,两股能量瞬间分布全身。   原本躺至床铺上的“郡主”骤起发难,一双纤纤玉手,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游走高奇胸前大穴,高奇只觉全身一麻、不能动弹,无力的瘫在床侧。   这名女孩子不就是乔靖妍,她事先将郡主移至其它房间中,在房中静静等候这些突袭者的来访,假装受制,打算将这些人背后的主事者揪出。不料却被这高奇拦下,这乔靖妍不动声色,这名看来不像和入侵者一伙的人究竟来自何方。   高奇全身麻痹,还好在事前能量转动的作用下,消去部分禁制,但是仍然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将这女子的怪异禁制能量消去,叫道:“喂!你抓着我干嘛!是我救了你耶,你知不知道?”   高奇只好先拖拖时间,希望不会被发现他体内能量正试图解去禁制,这女人八成是底下那群神秘高手的头头,虽然高奇在入定之时没有办法探查这些人,但从船上其它人的言语中,可以知道,这乔靖妍来历可不简单。   乔靖妍将高奇翻过身来,巧倩兮兮的说:“我知道,我不正在报答你吗?”   一双手轻抚着高奇上下,探查这名怪异男子的来历。   高奇怪叫道:“喂!你这样是性骚扰啊!别乱摸,我可还是冰清玉洁的处男哪!”   怕被乔靖妍发现他仍有能力去掉禁制,只好将能量藏在体内静置不动,这种方法经过经脉改造后,使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乔靖妍满脸笑意道:“死家伙,我这般对你,难道你不知我的心意吗?何况我至今也是仍未婚嫁,这不是正好吗?”   这男子在船待了月余,乔靖妍居然没有办法查探出这人是什幺来历,不但体内经脉极为怪异,体能状态也大异常人。   高奇求饶道:“这位大姊,你可要看仔细一点,我长的又丑,家里更是奇穷无比、家徒四壁,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更别提娶老婆了。   大姊你长的国色天香,如仙女下凡,世间罕见,不如我们当成没见过,虽然我救了你,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这等小事,何足挂齿。倒不如放了我,下次!下次我再介绍几个优质壮男给你……啊别摸那里啊”   高奇喋喋不休,一筐话溜口而出,暗里讽刺乔靖妍想男人想疯了,连他这根嫩草都想吞下去。   乔靖妍把手放在高奇的丹田气海上探查,气海中浑沌无一物,根本无法得知这名怪异男子的武功来源。   乔靖妍淡道:“既然遇上,我也只好认了,还没请教我这未来的老公叫啥名字呢?”   高奇见乔靖妍居然没什幺反应,更加重语气,希望藉着能量生生不息的特性解开束缚。   他大声叫道:“我姓倪名老爸!疯婆娘!你是想男人想疯了,还是寂寞难耐想找个姘头,快点放开我,要不然等我兄弟来了以后,你就惨了!”   高奇是疯了不成,在这当头还敢惹乔靖妍这女煞星生气,万一乔靖妍把心一横,赏高奇一掌,以她强横的功力,高奇还有命在吗?   高奇在赌!赌这乔靖妍还没探查出他的来历之前,不敢下杀手。但如果真让这女人探出他的能量特性,说不定真有办法将他牢牢制服住。   与其如此,还不如下一棋险着。   乔靖妍望着这有着怪异魅力的男子,收起笑意,玉脸生寒,柔弱无骨的手掌一伸,高奇就像是被高压电击般,被打至房间角落,吐出一小口血。   高奇心里大喊打的好,能量不停的流窜体内,自然而然将这一掌抵销,更顺势将胸前受阻的穴道打通。   这女子掌力真重,打的高奇胸前隐隐作痛。   房外脚步声响起,步伐沉稳有力,立于房门前。   “小姐。”   乔靖妍道:“我没事,你去看看前面甲板战事如何了?”   乔靖妍步下床铺,慵懒的伸展肢体,虽然凤眼带煞,但是一举一动仍是那幺的柔美。   在东方旗中,她的地位极其尊贵,要不是这男子看来不像是跟来袭者一路,她才手下留情,否则这高奇挨上她一掌,只怕小命早归西了。   乔靖妍将眼光放到嘴角冒血的高奇身上,她也不晓得为何自然而然的与这小子开起玩笑来了,这跟她平时清冷的形象不同,看着高奇委靡瘫在角落,忍不住心中有些不忍,脚步轻移。   突然,窝在墙角的高奇奋力一跃而起,双掌聚集已久的力量轰然而至,隐然可听见风雷之声,这乔靖妍虽然是仓促中受袭,但其姿态仍是那幺曼妙,双掌如白色蝴蝶般交错飞舞,不急不徐的将高奇的掌力卸于一旁,惊异的发现这男子居然堪堪与她匹敌。   她这掌法名曰“摧玉掌”,虽然外表上看来轻飘飘的不着力,但是事实上,掌力却有裂石断金的能耐,虽不是全力应付,但在东方旗中能与她相较者寥寥无几,这男子居然能在挨她一掌的情形下,再行反击。   高奇见一轮强攻无效,不禁大为诧异,在未经历脱胎换骨前,高奇的掌力甚至可将圣殿研究所的天花板打通,虽然当时是功力数倍膨胀后,但现在功力虽不如当时状态,也应当没差到哪去,这看来柔弱的女孩子居然跟他不相上下,甚至尤有过之。   高奇将掌势再变,收合掌劲,背城借一,和乔靖妍相对一掌,藉着掌劲急退,穿窗而出,口中大喊:“疯婆娘!我不跟你玩了!有缘再见!喔!不对最好别再见了”噗通一声,堕入冰冷河水中。   乔靖妍移至窗口,看这奇异男子离去前还不忘逞口舌之便,原本如冰般冷漠的至美脸孔,不禁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假如高奇觉得这幺简单就可以逃出她“七巧玲珑”的手掌心的话,那可就太小看她了。   前面甲板上的战斗也将近尾声,场中黑衣人除三名功力较为强横者之外,全都负伤在一旁,若不是场中三人强架着和浚之的攻势,恐怕今晚会有许多人血溅当场。   “赤练手”景文离明显的不管功力招式都比其它两人来的优胜,但却仍然无法攻入和浚之如同水银泼地般的攻势,其它两人就更不用说了。   和浚之大喝一声,剑芒在不可能的情形下再扩大一圈,将其两人“挤”出剑圈之外,倏地,将银白色光点集中在老者身上。   “滚浪刀”胡天冶与“盖世棍”焦俊正被和浚之剑招逼的走投无路时,压力突轻,连忙退出战圈之外,哪还有空管景文离的死活。   光点忽散,景文离带着一蓬血光急退,苍白的发丝狼狈不堪的披散在脸上,手背上鲜血淋漓,怕是废了。   和浚之立剑当场,笑道:“各位,还想继续打下去吗?”言下之意似乎有放他们走的意思。   在这个局势中,人多的他们反而屈居下风,不但多人挂彩,其中最强的景文离也废了一只手,而和浚之船上的高手都还没出现呢!   其中扮演刹以猛的胡天冶道:“哼!是我们技不如人,和浚之你想如何?”   和浚之淡淡笑道:“不如何,今日一战,浚之兴致已到,若要留下诸位性命,恐怕我也要付出点代价,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诸位自便吧!”   一干黑衣人惊疑不定,这是一举歼灭他们的大好机会,难道这和浚之会白白放过?   景文离止住血,尖锐叫道:“好!和浚之,今日之事我记着了,我们走!”   说完,黑衣人纷纷跳入数百尺下冰冷的河水中,潜往岸边。   和浚之仍然立于甲板上,脸上一阵红晕上涌,良久才又恢复原来的脸色。   原来这威力强大的剑招,消耗他相当大的能量,今日来袭的敌人都是东北半球屈指可数的高手,他一开头就以这强横无匹能量,配合全攻击型态的剑招,强行压制众人,外表上从容不迫的单剑御敌,将其意志锐气消去大半。   将这种无敌的形象牢牢深植于众人心中,在所有武学中,当武力到达一定程度时,胜败决定于势的掌握,武功深浅不再是主要原因,而精神力更决定了势的走向,当然武功未达此种境界者,是无法体会此种状况。   今日来犯者本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却得假装其它人物而拿着不称手的武器,做见不得光、毛贼所做的事,何况又被和浚之一言道破,心里的窝囊更深。   势既以失,又摸不清和浚之来去无踪的剑招,一身功力只能发挥不到七成,如何能不败?但和浚之虽有将其尽灭的把握,但是同时也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   刚才要不是其它两人私心作祟而及时抽身,以三人之力,说不定还能扭转局势。   但这些人平时就各霸一方,感情不算交好,又怎幺会以身试险呢?   在这紧要关头,受任何伤都可能造成难以弥补的错误,何况今日能将赤练手这等宗师级好手废去一臂,已是相当傲人的战绩,足以大幅减低对手的能力,而放这些人回去,对他而言不但无害,反而有相当的益处。   和浚之抬头看着后方战况,火光已经渐渐熄灭,看来战事已经接近结束。   高奇在冰冷的河水中载浮载沉着,最近他好象跟水特别有缘,没事就要下水洗洗澡。   在急湍的江水带动下,高奇离开庞然大物巨鲸号,展动着四肢,缓缓往另一头的峡弯游去。   高奇现在倒不担心这东方郡主的安危,显然船上的人早就有所准备,先一步将郡主偷龙转凤移往其它安全的地方。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离开这地方,毕竟高奇是偷渡过来,既然曝了光,不太方便再继续留在船上。   虽然郡主看来是个不错的人,但是船上其它人的态度就不得而知了,还是早点离开较好。   这头战事正打的火热,高奇仰头看去,护卫访团的三艘先头战舰,正企图将船只靠向行动力较为便捷的敌船旁,但是这些船舰却好象不愿意做正面冲突一般,在空间中边打边退,四艘平底的小型舰艇以一个弯弧上下交错在前头,几艘小艇在阵中小规模的交战着,打得异常灿烂。   这些圣土的士兵,个个人高马大、勇猛似虎,手上持着刀、矛、斧等适合近攻的武器厮杀,并随着一种固定的频率,进退有据的战斗着。这是战场上的实况,不是你亡就是我死,毫无任何疑问。   在战场中,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改变什幺,远远的看去,双方似乎正僵持不下,点点刀刃交错的闪光到处闪动着,失败者由空中战场落下,水面上浮沈着许多尸体,高奇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战争的残酷与惨烈,不禁有些恻然,将他初临异乡的兴奋的心情压抑不少。   过去都是听新闻媒体传真报导,总对这种战争有种不真实感,而现在他是真真正正进入了这一个纷乱的地方。   高奇心想,倒不如到这些船上“借”点东西,也好渡艘小艇,顺流而下。   在高奇的认识中,圣土中有一样联邦没有,但却非常重要的东西,那就是“钱”。   联邦中,所有金钱交易都由公家机关所掌握,人们只能在存款记录中见到一排数字记录,而圣土中却仍有这种特殊的货币流通,以特殊的金属矿物作为基本交易单位,人民不管任何活动都与这钱有着重大干系,所以高奇想要在圣土中活下去,这东西可是非常重要的。   高奇闭气潜入水中,能量自然循环不息,在暗黑的水中,找定前方火光之处,穿过水面激烈的战场,到达四艘船舰中靠右后方的一艘特别大的船舰,这艘船旁还系有几艘备用的小艇。借来一艘,应当不成问题吧!   船上灯火通明,怪的是这艘船舰上并不像其它舰上有着许多战士戒备着,反而一反常态的特别安静。   高奇冒出水面,对着距水面五十多公尺的船底,双手向水面一压,水面像是被两团实质的气块压的凹了下去,高奇的身体翻飞而上,这种方法跟不久前他冲上水家的圆形住屋方法大致相同,只是这次他可以顺利利用体内的能量,再也没有那种狼狈像了。   他飞到船底吸附在上头,然后一步步攀上船身,现在所有人的眼光正集中在前面的战事中,对一旁的戒护应当没那幺严密。   悄悄攀上其中一扇没有灯光的窗户中,里头正对窗户的是一扇满典雅的屏风,怪了!这些圣土的人怎幺这幺喜欢用这种上头画满图画的屏风做装饰?   翻身进去,静听一会,确定房内没有任何人,高奇才大胆的将室内环境看清楚,这里是一间相当小巧的房间,房中充满一种特殊但说不上来的香味,应该是女孩子的房间吧!   高奇用能量将一身湿气逼干,小心翼翼地在房内找东找西,就是没见到有长的像钱的东西,只有一些女孩子用的珠炼首饰之类。   高奇想,他一个“大男人”(现在是了)拿着这些女人用的东西,不是太奇怪了吗?何况虽然这些人和东方旗家是敌对的状态,但对他而言也没什幺干系,就算是偷东西也该是盗亦有盗,只拿自己所需的。   突然高奇灵觉一现,忙窜入房间中唯一可藏人的床底。   房门被推开,来人不但脚步落地无声,一切可察觉的动能,几乎微不可查,要不是高奇有这种奇异的灵觉,恐怕来人就算站在高奇背后,他也是一无所觉。   一双纤足踏入房中,站在房中良久,高奇尽全力抑制所有生机,这女子比巩良更神秘莫测,高奇紧张的冷汗直流,本来以为以他现在的功力,就算是六大世家里任何一人他也有把握接的下来,现在才知自己还差的远勒。   这名女子不晓得为什幺站在房间正中央,不言不语也没有任何动作,难道她发现了什幺?   “扣扣”房门传来敲门声。   这名女子才将一双穿着紫色淑女鞋的脚移往房门,高奇在肚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姬小姐,主人请你到会议厅。”一个低沉男音。   “纪先生,今天有人来打扫过我的房间吗?”这名姓姬的女声,声音甜腻而柔和,尾音带点磁性,不但好听且叫人回味无穷,听她说话就是一种享受一般,让高奇印象深刻。   “没有,我照着小姐的意思,房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全新的,且从未有人进入过,船上的人员们也都知道这个房间是不准进入的,怎幺?小姐难道丢了什幺东西吗?”   “没有!只是问问罢了!”   两人一阵招呼后,姬姓女子随这名将军而去,高奇才大大的吐了一口气,探出头来。圣土真是能人无数,高奇随便挑上的房间,都能够遇上个罕见的高手来,真想不到。   高奇再不敢在这间房中多待,悄悄推开木制房门,外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前后两头都有着上下的楼梯,高奇将感官触觉发挥至极限,这次他可不敢再大意了,潜往通往另一头往上的楼梯,上面的甬道比下层宽阔,且较为宏伟些,两方墙上挂着精致的八角风灯。   对面则可往上通至甲板上,此时隐约可听到一旁房间中有谈话的声音,高奇本来想再回头到下层比较像是寝室的房间中再碰碰运气,但好死不死的,下头忽然有人往高奇这方向走来,高奇连忙跳上甬道,找了一间里面感受不到人的气息的房间,推门而入。总不会每次运气都那幺背吧!   原来是一间小小的休息室,一边面对着窗口,窗外就是那艘悬挂在船侧的小艇。   这下可好,高奇也不敢再去偷啥东西,想想干脆走人算了,但是另一面墙传来几声尖锐的讨论声,吸引了高奇的注意。   高奇忍不住将耳朵贴在墙上偷听。   一把粗豪的声音说:“这是怎幺回事?景老师带领的一行人怎幺会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发生了什幺意外?”   几个纷乱的声音,纷纷出声讨论。   此时一个阴柔却带点尖锐铿锵声,听了让高奇起鸡皮疙瘩的声音道:“这次的行动,我看可能失败了,要不以景老师一行人的力量,怎可能如此毫无动静,我们太小看和浚之这小子了,我看,我们该用这后备计划了。”   原先那粗豪的声音为难的说:“但郡主还在船上,万一发生什幺事,这……”   众人安静了一会,一声温和特殊但却叫人打心底阴寒的声音道:“自古以来要成大事则必须有人牺牲,就算是亲如手足,在这厉害关头之上,也无法再顾及了。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只是对仲孙恐怕要失信了。常将军,派人将舱底的“火雷”取出来,做好一切准备,命船舰继续引敌舰至峡弯中,等巨鲸号经过即刻放出火雷,记住!不要留下任何证据。”   高奇心中大骇,这些人真是狠毒,虽然他不知这火雷是何东西,但是听他们的语气,恐怕是一种威力强大的爆裂物,本来高奇还对偷他们的小艇有点不安,现在他可是毫无顾忌,而且他还必须想办法救救这好心的郡主。   隔壁众人讨论一阵之后,纷纷推门出去。   高奇打定主意后,悄悄跃出窗外,先偷偷将悬挂在船身旁的小艇解下。   没有动力的小艇随着地心引力落下水面,前面战事的巨大声响掩盖住高奇的行动,高奇看着小船平稳地落在水面上,载浮载沉,随着水流飘到灯光不能及的地方。   高奇潜回船里,藉着灵敏的感知力,躲过船上的人员,一路往下潜入舱底仓库。   运气不错的高奇顺利找到了位在楼梯最底端的仓库,里面摆着一箱箱物品,高奇撬开一看,里头用隔板放置了一个个形体古怪的多角体物品,这大概就是那什幺“火雷”了吧!   他小心的将其中一颗取了出来,开始有点伤脑筋了,这该怎幺启动呢?   自古以来,对付这种船舰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它失去动力弄沉它,所以高奇就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高奇在上头找到了几颗按钮,麻烦的是他不知道哪一颗可以启动,按理说,这武器可以遥控,也应当可以由人工启动才是,不过万一它还有什幺自爆装置,那他这条小命可就……   管他的,高奇挑了其中一个按钮按了下去,这颗沉手的火雷居然缓缓的飘了起来,同时黝黑的身体开始透出光芒,就像是什幺人在里头放了一盏灯一样。   高奇不晓得他到底按对了没有,但是这火雷越来越亮,渐渐的,亮光照亮了阴暗的仓库,高奇开始觉得不妙,正想离开之际,上头一阵脚步声。   我勒!糟糕了!   高奇抱着头跳了起来,这真是前后受敌了,怎幺办哪?!   对了!这里是船舰底层,透过这层地板就可以出去外面了。   高奇敲敲船底,回想当时打穿研究所的天花板时,是用强劲的急旋阴劲,当时他的功力可以说是到达顶点,现在呢?   这种船只是采用水密隔舱,大大增强了船体的强度,做为材料的似木非木,坚比金石,是东北大陆的特产,高奇空着手想弄沉这艘船并不容易。   外头声音已经渐渐逼近,高奇连忙将舱门关上,再用木头抵住。   高奇将全身功力聚于双手,贴着船底,炙热的阳劲为内,包裹着一层寒冷的阴劲,用上七分真力催发能量,忙了半天,船底竟只削去一层薄薄的外皮。   高奇揉揉酸软的双手,忍不住抱怨道:“妈呀!什幺怪东东,居然这幺硬。”   要知道,高奇现在的功力已非泛泛,就算是联邦中用来作为建材的塑化铁,对高奇而言也不算什幺。   但这种怪木似金石般坚硬,却又有足够纤维韧性可以抵销所有外力破坏,就算是联邦中重型武器,也不见得能够完全贯穿,高奇手上又没有任何利器可以挖洞,就算是有,等高奇挖穿船只层层交迭的水密隔舱时,早就来不及了。   这时候舱房内被这颗火雷照的颇亮,还发出阵阵热气。